里带来的嬷嬷做的点心，本宫尝着不错，才想着给殿下送一份。殿下既然无暇，这盒点心也不必叫殿下知道了，公公自行处置了便是。”管事又向我行了一礼。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含章殿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转身走了。回寝殿路上，兰叶气呼呼一直劝我：“姑娘，太子殿下如此折辱人，您何必忍耐，咱们回武安侯府告诉侯爷夫人。侯爷最疼您了，定然不能坐视不管的。”0我后来一直想，若我当时一气应了兰青会如何。是太子能换人做？还是太子当真能向我爹妥协？我知道，倘若彼时我真动了那样的念头，皇后能做到换一位心甘情愿迎我为妃的新储君，我爹亦能做到。可我到底是什么也没想，只记得自己平静地呵斥了兰青如此不妥的想法。“寻常人家，遇事不决求娘家也就罢了。”“兰青，这里是皇宫内院。”我反劝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爹权势再如何滔天，终归也只是一个臣子。”这世间，哪里又有臣子胁迫君主的事呢？岂非乱了纲常人伦？我那样说时，未尝不曾意识到，兰青、兰叶这样理直气壮不惧天家的缘由。只是我不甚聪明，我不想弄明白，糊涂一日是一日。我学不会别的，只好又亲自下厨做好点心派人送了几次。却皆是无功而返。正如兰青、兰叶私下对待太子的态度一样，太子待我的态度一向鲜明得很。一遍遍冷淡地拒绝我的主动讨好，“孤素来不喜甜食，太子妃不必如此费神。”主动讨好不成，我所有的温柔小意也成了白费苦心。一向温和没脾气的人，能对出身草莽的人以礼相待，能同世人眼里的庶民谈笑风生，只在对着我时，方才那样的冷淡没耐心。东宫里很快传遍了我被太子厌恶不喜的流言。这些流言，师出有名，半分作不得假。母亲时常劝我不必在意外人看法。皇后则要严厉得多，训斥我：“你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岂能被一些流言蜚语扰乱心绪？”我想，乱我心绪者，又岂止只是区区流言。可我怎么敢顶嘴，只好心中郁郁，连着数日闭门不出。褪下张扬的石榴红，穿回未出阁时常穿的寡淡月白之色示人。私下被人讥笑不已，讽刺我‘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