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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情蜜如贱第3章免费阅读

2022-09-20 22:19    编辑:地瓜软件园
  • 情蜜如贱

    《情蜜如贱》这本小说写的很好,超喜欢这种风格的文笔,作品隐意很深,需仔细品读。

    花时玖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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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蜜如贱》 小说介绍

情蜜如贱资源作品风格搞笑,构思大胆,脑洞清奇,区别于传统的总裁文,作者花时玖脱离套路,用个性化描写手法和 不一样的角度描绘出了一个既啼笑皆非又感人至深的故事,大胆的构思也让人眼前一亮!诚挚 推荐,这是一本值得追捧的精品好书。...

《情蜜如贱》 第3章 免费试读

两人走出门诊楼时,外面天色开始变黑。

那条叫作小Q的闯祸狗刚才被留在了车里,一觉醒来找不见人,一直贴着车窗哼唧。这会儿见主人回来了,它兴奋地摇头摆尾。

它似乎很喜欢时欢,早就忘记了自己把对方撞残废的事实,硬是从前面挤到了后座去,在她身上又拱又蹭,死皮赖脸地要抱抱。

三个多月的秋田犬已经有一定体积,流浪了这几天也没见瘦。

时欢大概被它撞出了心理阴影,见那毛茸茸的一大团往自己身上蹭,头皮直发麻。她有心想把它一巴掌拍边上去,突然想起来这狗比人都金贵,举起来的胳膊又悻悻地放下了,只得向狗主人求救:“乔永诚,你快把它牵走!”

乔永诚非但没有阻止,看着她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还乐了出来:“小Q很温顺,不会伤人的,你不用怕它。”

“那我的脚是怎么扭的!”时欢冷哼着反唇相讥,整个人彻底缩进了车门角落。要不是腿脚不便,估计她这会儿已经奔下车落荒而逃。

“那是个意外。”他笑了一声,系上安全带的同时不放弃游说,“它真的没有恶意。你摸摸它,不然它会很伤心的。”

时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它一条狗懂个屁伤心!”

像是回应她的质疑,淡黄色的毛绒生物立刻呜咽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怯怯地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满满的全是委屈。

时欢也有些被它萌到了,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那颗皮毛光滑的狗头,嘴里忍不住嘀咕:“这狗是成精了吧?”

乔永诚闻言大笑,颇为自豪道:“我说了,小Q很聪明的。它刚生下就开始接受训导,可以听懂用三种语言发出的简单指令。”

时欢对他夸儿子似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还真不是一般的狗!”

话音刚落,这条不是一般的狗便得寸进尺地跳到了她的腿上,脑袋往她胸前一拱,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时欢看着它那副贱样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随口问了一句:“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乔永诚因着她的用词莞尔一笑,十分学术地答道:“雄性。”

“呃……”时欢表情一僵,怪不得一直往她身上拱,原来是条色狗。抬眼看见前座正在开车的那个人,她猛然回忆起那晚在会所里,他还摸她的手轻薄过她。不光是那晚,刚才他还抱了她,而且是当着好几个同事的面。这会儿所里铁定已经是八卦满天飞了。

果然,主人是色狼,养的狗是色狗,真是绝配!

时欢顿时怒气冲天,把腿上的狗撵到了一边,没好气道:“岐山东路的福恬小区,麻烦你送我回家!”然后黑着一张脸转头看向窗外,摆出一副外人勿近的气势。

前一秒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乔永诚被时欢这突如其来的无名火弄得莫名其妙,讶异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决定保持沉默,不去追究这怒火的原因。他一边老老实实开车,一边在心中暗自感叹:女人啊,就算脑袋再笨,心思也还是难猜!

乔永诚没有按照时欢的要求直接把她送回家,而是半路先拐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时欢一路上和那条狗并排窝在后座昏昏欲睡。车停下时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睁眼看着外面,端详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住的地方。

还不等她发问,乔永诚已经率先开口,无比诚恳地解释道:“我请你吃晚饭,然后再送你回去,算是因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而且都这个时间了,回家做饭也是麻烦,你行动还不方便。”

时欢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觉得乔永诚说的话其实有些道理。可一想到可能要和他单独相处,心中便开始警铃大作。这棵葱的品质她多少已经了解,万一他半路起坏心怎么办?自己现在腿脚不方便,打是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你是不是想多了?”无奈的声音将她脑中的幻想打断,乔永诚解开安全带,扭头看向她,“时小警官,你穿着一身警服满脸正气,还怕我半路上把你当成菜下饭了?”

警服和正气要是危急时刻能当武器用,那还给他们配枪、配电棍干吗?!

时欢暗自冷哼,嘴上没说什么,可眼神里的答案却很明显:我怕!谁知道你会不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原来在她印象里,他人品竟然这么差吗?!

乔永诚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儿,道:“时欢,我还没禽兽到会对一个病号下手。这家菜馆没包厢的。大堂里那么多人,别说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就算我真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癖好众目睽睽之下做点儿什么,好吗?”说完赌气一般推门下车,绕去了后座。

这一顿饭倒是吃得相安无事。

其实在医院那会儿乔永诚原本还有其他打算,但鉴于刚才知道了自己在时欢心中的形象实在太差,便决定从长计议。追姑娘这种事,有时候不可操之过急,而且他觉得慢工出细活更有情趣。反正不管时间还是耐心,他都有一大把。

于是饭后他老老实实地将她送回住处,又规规矩矩地将她扶进屋子。临走之前,他还体贴绅士地提醒她睡前记得敷药。

时欢之前那部旧手机还在,她翻出来后把手机卡插进去,充了会儿电后便急忙开机。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她给所长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请假。

明天正好周五,加上双休日一共三天。根据以往经验,三天之后她脚上的伤基本也能消肿了。

然后这边她刚挂断电话,10086那边反应迟钝的来电提醒短信便挤了进来。一共五六条,全部都是季建东的号码,时间差不多集中在她离开医院那会儿。

时欢不由得有些诧异,赶紧给他回拨了过去,可听筒里响起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甜美机械的女声让她不由得有些恍惚。她记得季建东有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习惯。这是加班太忙,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吗?

摁掉通话键,时欢忽然很想打通他办公室的电话,只是念头一动便又立即作罢。

算了,有事儿今天这么晚了也解决不了,还是等明天一早再说吧。

结果第二天清早还不等她睡醒,季建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时欢当时正在做梦,梦见自己中午要下班了准备叫外卖。她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接通了手机,立刻机关枪似的交代道:“明太鱼,蒜蓉海带,酸辣土豆丝,牛肉面多放陈醋不放辣,请送到北安派出所户籍室,谢谢。”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两秒钟的沉寂,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时欢这次比刚才清醒了些,捞过手机接通,有气无力地“喂”了声,然后听见那边的人有些无奈地说道:“小欢,我是季建东,不是送外卖的。”

“季建东”这三个字让她又清醒了几分,却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送外卖的?”显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不知情。

“没什么。”季建东见她不记得了,便转移话题,“小欢,你还没起吗?上班来得及吗?”

“今天请假,我脚扭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扭的?严重不严重?”听筒里的声音惊诧又关切,也不等她回答,他便已经做出安排,“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啊?!”时欢有些反应不过来,语无伦次地推拒,“不用……你不也得上班吗?昨天还加班那么晚……我没事……”

“我今天也不用上班。”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季建东顿了顿,似乎在迟疑什么,几秒钟后才慢吞吞地问道,“小欢,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加班的?”

说起来乔永诚昨天编的瞎话倒真是巧合地应验了。这边他关机没两分钟,季建东便接到领导电话,被紧急叫回了公司。因为广告部出了状况,一份宣传方案被泄露给了竞争对手。

季建东没办法,只好把时欢这边的事先放一下。去公司的路上他悬着一颗心,又给时欢打了好几通电话,结果提示音从关机变成了不在服务区。之后他便是焦头烂额,没有精力再顾及其他。直到凌晨四点,部门的人才暂时结束会议。他回家后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之后睡了一觉。刚刚醒来开机,发现时欢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他便赶紧回拨了过去。

所以他确定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告诉过时欢自己临时加班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时欢被他问得一愣,奇怪地反问:“昨晚不是你告诉我同事的吗?说你加班不能去吃火锅了。我当时有事不方便接电话。”

“你同事?”季建东更加诧异,有些艰难地求证道,“你是说,昨天替你接电话的人,是你同事?”

时欢张了张嘴,却没贸然出声,她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哪里好像不对。还不等想明白,她便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如晴天霹雳般吐出一句话——“小欢,那人说他是你男朋友。”

“阿嚏!”乔永诚出杆儿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小白球在绿色的桌案上弹跳起来,失去原本的方向,歪歪斜斜地奔桌角滚去。

“哟!”边上的人见状,立刻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儿,嬉笑着调侃他道,“这是哪个妹妹又惦记着你啊?”话音刚落,乔永诚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呵呵!”那人贼兮兮笑了两声,“看样子不是想你,是骂你。”

“李向军你给我闭嘴!”乔永诚搓着鼻子横了他一眼,心想:别人骂没骂他不知道,不过时欢这两天肯定已经把他家各路亲戚都招呼个遍了。

前天他赔给她的手机被拒绝签收,昨天叫人送去的跌打药直接给扔在了门口。

今天……

今天他试着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结果刚刚报出自己的名字,就听见一声咬牙切齿的怒骂:“卑鄙小人,心理变态!”随后便是急促的短音。再打过去,就变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回想到这里,乔永诚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把手里的杆子收回来往脚边一戳,招手喊了个人来顶局,转身往沙发那边走了去。

“唉……”李向军见他临阵脱逃,顿时急了,“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带这么玩的啊!”他们这局斯诺克是有彩头的,而且还不小。

“算你赢了!”乔永诚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李向军看着他的背影,抻着脖子喊:“你说的啊!别后悔!”

“不后悔!”

沙发那儿一伙人正在掷骰子,见乔永诚过来便招呼他一起。

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独自坐在了无人的角落,想起了时欢。

乔永诚知道自己这次是弄巧成拙了。

那天他在电话里对季建东说自己是时欢的男朋友,纯粹就是想让对方不痛快。当然,如果季建东是个小肚鸡肠的,能造成什么隔阂让两人直接嘣噔呛更好。

至于时欢那边……正好她行动不便,他以为一整晚殷勤体贴下来,不说能打动芳心,至少也能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结果一个失误,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按照预想中的发展了。不仅没正常发展让姓季的不痛快,倒是让时欢更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时欢每次见到自己时那种别别扭扭的态度,只是年轻小女生的任性和傲娇。毕竟那晚在会所里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愉快的回忆。她不喜欢他,也算正常。

可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过分事情啊!为何自己在时欢心目中的形象就那么差呢?!

死丫头,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她记在心上,她却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忘了还不算,竟然还把他当成是危害社会的色狼。凭什么啊!

乔永诚突然一阵烦躁。他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句脏话,抬眼看见茶几上的银色小烟盒,愤愤地伸手捞了过来。一根香烟被捻了出来,刚刚夹在指尖,乔永诚便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紧接着身边的位置上的沙发坐垫塌陷下去。

他动作停顿了一下,歪过头正好和一个卷发美女看了个对眼。

乔永诚习惯性眉梢一挑,没说话。

卷发美女误以为他是对自己感兴趣,嫣然一笑,往乔永诚身侧挤了挤,嗲嗲地叫了声“乔少”,弯腰拿过打火机,“啪”地一下打着火,递到他面前。

乔永诚低笑一声,也没拒绝。他一只手将烟盒扔回茶几,一只手把香烟送入口中,微微低头,凑近了火苗。

红色的火星明灭,他狠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然后隔着朦胧的烟雾,看着她轻笑:“你是叫露露对吧?模特还是电影演员来着?”

“以前是模特,现在刚刚进军影视圈。”美女有些惊喜,满怀期待地试探道,“乔少知道我?”

“知道。”乔永诚点了点头,十分肯定道,“上个月上映那部片子,你演的女鬼不错。”

美女脸色一僵。

他换了个姿势,笑得玩世不恭:“美女,我心里不痛快,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儿。”说着夹烟的手往球桌那边虚指了指,“那边人多还凉快,而且有钱多又脾气好的,建议你去那边。”说完摁灭香烟站了起来,长腿一伸,直接从茶几上跨了过去。

乔永诚大步走回台球桌边,把正准备出杆儿的李向军拽了下来,然后勾肩搭背地把李向军挟持到了僻静角落:“你们队里那孙志武,还在停职吗?”

李向军一愣:“啊,怎么了?不是你嘱咐我的吗?这人有勇无谋容易坏事儿,让他在家多凉快几天。”

乔永诚轻咳一声:“乔嘉良是条大鱼,得放长线,总不能让人在家停职一辈子吧。我现在找他有点儿事儿,你帮我搭个线约他出来,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搞定!”

既然给了时欢机会,她不能主动回忆起那段过去,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出绝招儿了!

乔永诚在这儿心里不痛快,一边找邪火一边想对策。那边时欢也没高兴到哪儿去。

因为季建东昨天突然接到通知,下周二要去非洲出差。

他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坐在小店里补偿那顿没吃成的火锅。时欢听此噩耗,顿时没了食欲,连神情都变得萎靡了。

“小欢?”见她脸色不好,季建东试探着叫她一声。

“我没事。”时欢声音闷闷的,机械地把碗里的牛肉塞进嘴,囫囵吞枣般咽下,看着对面的人直叹气,“要去多久啊?”

经过乔永诚的一番“推波助澜”,两人现在彻底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想她空窗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谈场正经的恋爱,还没尝出味儿来就要被迫分开,简直是郁闷死人不偿命。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应该是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哪……”时欢重复着,突然瞪大了眼,“还会有意外啊?什么意外?我听说非洲那边治安不好,会不会有危险?”

“小欢你听我说……”季建东急忙摆手安抚她,“没危险,我们去的又不是战乱国家。我那个‘意外’只是措辞严谨罢了。”

“哦。”时欢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什么措辞严谨,我看你那是洋墨水喝多了,用词不当。”

“是,你说得对!”季建东点头受教,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专注,“小欢,你很舍不得我?”

时欢被他问得一愣,没正面回答,只是低下头嘟囔了一声:“烦人。”

季建东没有追问,笑容却比刚才温柔愉悦。他捞了一筷子鲜嫩的牛肉扔进时欢碗里,嘱咐道:“你注意脚上的伤。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又不是不能通电话。我手机的国际通话时长可是每个月都用不完。”说完心中忍不住叹息,其实他也不愿意接这份差事。一是自己刚回国不久,那种安定的归属感还没享受够。二是因为时欢。

他的确是挺喜欢她的,刚开始是觉得特别合眼缘。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觉得两人之间那种感觉也不错。时欢其实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放松亲近的女孩儿,虽说现在确立了关系,但毕竟感情不牢固,他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变化。

而且他有些想不通:市场考察,派自己这个广告部的去做什么?就算上边领导脑回路深,有特殊考量,但部门里资历老、能力强的有的是,怎么会轮到他这个刚入职两个月的新人头上?

时欢的脚踝消肿很快。等到周一上班时,她已经可以缓慢地正常行走,感觉不到疼痛。

派出所这种单位向来男女比例失调,“阳盛阴衰”,而时欢他们所又是个中翘楚。所以当初她这个青春靓丽的小警花被分配下来的时候,在他们所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这才时隔多久,这朵花就忽然被人采走了,顿时又让她成了本所第一话题人物。

八卦整整传了三天都没淡下去。

时欢一大清早到了单位,一边被各种要喜糖和调侃的声音折磨到心力交瘁,一边还要坚持不懈地和大家解释那天送她去医院的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路人甲,她的正牌男友另有其人。

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总算口干舌燥地把人都安抚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又来了办业务的,然后竟然破天荒地一忙就是整个上午。

幸好午休之前清闲了下来。

时欢松了一口气,把东西简单归置一下,起身出去锁了户籍室的门。

分局最近似乎派了什么任务下来,不少人都在外面全天出警不回来。二层小楼里很是清净,看不见人影。

于是时欢乐颠颠地一个人占了整个休息室。一溜破沙发这会儿都归她享用,她想躺着就躺着,想窝着就窝着。

午饭她叫了对面小店的牛肉炒饭。

送外卖的小哥前脚刚走,孙志武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进来。

时欢当时是一只手往外掏电话,一只手在扒塑料口袋,发现是孙志武打来的,胳膊一抖,险些又报废了一部手机。

她现在用的这部手机原本是季建东的。季建东原本是给她买了部新的手机,但时欢觉得两人还没亲近到可以收贵重礼物的程度,死活不要。可他却又非给不可,于是折中了一下,新的手机季建东自己留着,把自己在用的手机给了她。

其实这部“淘汰机”也是八九成新,价格不便宜。

时欢举着手机,很是痛心疾首。因为乔某人的杀伤力太持久,她现在对孙志武也有了心理阴影。她纠结半天,最后咬牙接通了电话,然后还不等那边的人开口,已经率先往他伤口上戳刀撒盐:“师兄,你停职处分解除了没有?”“停职处分”四个字咬的音特重特清晰。

孙志武“嘿嘿”笑了两声:“已经没有问题了。”

“哦,那恭喜啊。”时欢说话时比平常加了一百二十个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又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情。

大概是她气场太明显,孙志武在电话里就感觉了出来:“小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问你,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俱乐部,我有通票。上次你帮忙,我还没谢你。”

“俱乐部?通票?”时欢立刻眼睛一亮,“就是那种什么项目都能玩的通票?”

城市公检法系统前几年在近郊建了个大型职工俱乐部,里面的项目都和专业相关,很是刺激。那些体能锻炼类的不必说,其中大型真人室内CS和模拟推理剧最热门,简直一票难求。而孙志武说的这个通票,不仅什么项目都能玩,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住一宿。

“师兄,你哪儿弄的通票?真要请我去吗?”时欢眼珠子乱转,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我真要请你去。”孙志武有些无奈,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票是我哥们儿弄的,你介意和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吗?要不我哪天单独陪你……”

“不介意不介意。”时欢摇头打断他,“天下公安是一家,人多才玩得有意思嘛!”

“那周五晚上我直接去你们所接你。”

“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未落,两人一起挂了电话。

那边时欢哼着小曲儿,炒饭吃得香喷喷。这边孙志武将手机往桌上一拍,看了看乔永诚又看了看李向军,有些懊恼道:“李副队,乔总的忙我可是帮了。就算不给我复职,可有关乔嘉良的一些事情我希望您能单独听听我的汇报。”

自从接了孙志武的电话后,时欢算是彻底把要和男友分别一个月的忧伤抛到了脑后,每天就数着日子盼周五。

可等到那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简直就是悲剧!

孙志武下班比时欢早。周五傍晚她收拾好东西出门时,他那辆破夏利就已经等在了马路对面。

副驾驶位置还有一个人,和孙志武年龄差不多,是刑侦队的,姓张。时欢刚入职那会儿赶上系统内部举行大型联谊活动,两人在活动上聊过几句,也算熟人。

“张哥,师兄。”时欢一边关车门一边和两人打了招呼,然后把包往身旁一扔就不吭声了,只听着那两人在前面神侃。

刑警队奇闻多,张哥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俱乐部停车场在地下。

车子驶入时,一宗绑架案正被张哥讲到关键处。他激昂的话音蓦地一顿,就在时欢以为他又要卖关子的时候,他突然指着前面车位里的一辆车兴奋起来:“嘿,宾利限量版!真牛掰!”

时欢让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实在搞不懂这大哥兴奋个啥。她不觉得那辆外形规规矩矩的黑色轿车有什么惊艳,不过下一秒却被车里出来的人给惊悚到了……乔永诚!

时欢看着那个噩梦般的高大身影,还以为自己得了幻视症。可当她使劲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后,那人依旧还在,正往电梯那边走。

“师兄!”她一把抓住孙志武的肩膀,“这里不是职工俱乐部吗?他怎么会在!”

“我也不知道。”孙志武睁着眼睛说瞎话,“估计也是来玩的吧。这里有一部分也对外开放的,你忘了?”

时欢放开手,颓然地靠回后座里。

孙志武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微皱着眉头,将不知情群众的角色演绎得十分到位:“你看见他也不用这样吧!我这个主谋都没你反应大。再说了,上次的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嘛。”

“什么事儿过去了?”张哥忍不住八卦的心,终于开了口,然而没人理他。

孙志武握着方向盘,专心致志地倒车。

时欢扶额捂胸,痛心疾首。根本就没过去好吗?她这一段时间一直都笼罩在乔永诚的阴影下。然后她不断地自我安慰:俱乐部这么大,不少难度高的项目又不对外开放,应该不会遇上吧。就算真遇上,大不了就当他是空气!

然而五分钟之后,时欢含泪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你即便想把他当空气,他也是你不得不去呼吸的那一块!

来时的路上孙志武提过,今天搭伙来玩的这帮人基本哪个部门都有,主要是以张哥他们刑警队的为主。

他们三个来得比较晚,等到了二楼餐厅时,一大帮人已经占据了休闲区的一大组半圆沙发,在那儿有说有笑。

而那群人中间,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茶水的人正是乔永诚。

不会吧!时欢如晴天被雷劈,正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祈祷这帮人和他们不是一伙时,张哥已经大声打着招呼,拔腿走了过去。

时欢希望的小泡泡彻底破灭,想不通编外人员会和她的同事们打得火热!

而那边乔永诚似乎感应到她的到来,放下杯子,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隔着不算远的一段距离,两人的目光正好在半空中来了个无缝对接。

乔永诚眉梢一挑,脸上神情七分愉悦三分嘚瑟。

时欢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愉悦嘚瑟的,冷漠地移开视线,胃里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对于乔永诚,她之前只是有那么点儿小不待见。相识的开端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棵葱太贱太恶劣,每次碰见都要找她小麻烦。但不管怎么样,都谈不上讨厌。只是自从那天的挑拨事件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就越过讨厌直接晋级成了憎恶。

时欢觉得乔永诚这人不是人品太差就是心理畸形,或者两者都有问题。

她回顾了一下从两人相识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得罪过他,值得他用这种毁人姻缘的恶毒手法来报复。可偏偏她又惹不起他!

她虽然常年傻,可什么人能惹、什么人该躲,还是有那么点儿直觉的。

时欢真是后悔死了,她就不该贪便宜又贪玩,和孙志武过来。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这一群人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个年轻的法医姑娘。

两个女人自然被安排在了一起,结果时欢那位置好死不死地正对着乔永诚,只要一不留神,两人就会看个对眼。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时欢不断地“吃苍蝇”。等到众人侃大山完毕去吃饭的时候,她的胃已经严重抽筋,无力进食。

时欢一顿饭吃得萎靡不振,既不怎么和大家搭话,也没太注意别人说了什么。

不过有一条信息她却没有错过,那就是孙志武他们副队长,竟然管乔永诚叫表哥!怪不得这家伙身为编外人员却和局里的同事混得倍儿熟,感情是领导家属啊!

她不屑地暗自撇嘴,突然心里一惊:乔永诚是孙志武领导的表哥,孙志武会不会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经过窃听被抓事件后,也该摸清内幕了,再联想孙志武的突然复职……时欢看向身旁的孙志武,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孙志武正在夹菜,感受到时欢的目光便放下筷子,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时欢没说话,仍旧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她眼中的怨念太强烈,孙志武心里有点儿发毛。他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抬手摸了摸脸:“小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时欢摇头:“没有。”紧接着语气一冷,小声道,“你脸没问题,心可能出问题了!”

“啊?!”孙志武被她说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时欢冷哼一声:“师兄,你是不是早知道姓乔的是你队长的表哥?”

孙志武暗叫一声糟糕,尽量表情自然地继续瞎掰:“小欢,比你早一天知道,算不算早就知道?”

“真的?”时欢一脸怀疑。

“真的!”孙志武点头,随后竟然皱起眉头倒打一耙,“小欢,你问我这话什么意思?”

时欢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没什么意思。”说完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孙志武随口问道。

时欢吐出三个字:“卫生间。”

然后就在她转身绕过凳子的同时,斜对面位置上那个人也跟着起身离桌。

餐厅外面的卫生间是男左女右两头抻,分别位于各端走廊的尽头。

时欢进去时没看见里面有人,可等她解决完个人问题出来,却发现一起的那个法医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这会儿站在外间的洗手台前对着大镜子仔细地补妆。

时欢走过去洗手,两人视线正好在镜中相碰。她本来想打声招呼,却在法医姑娘矜持冷淡的微笑中闭了嘴,同样回了她一个客气生疏的浅笑。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她总觉得法医姑娘似乎对自己有那么点儿排斥,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又不是人民币!

时欢关掉水龙头,一边转身一边甩干手上的水,哼着小曲儿大步往外走。

欢快的声音在她踏出门那刻戛然而止。

她步伐一顿,看着那个在女卫生间门口依墙而站的高大男人皱了皱眉,随即选择无视他,往左一转,继续走自己的。

乔永诚见时欢把自己当透明人,目光黯了黯。就在她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忽然直起身,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时欢收步不及,险些撞进对方怀里。

她急忙退后两步,扶着墙壁站稳脚跟后,微扬起下巴怒目而视:“乔永诚你会不会走路!专门站人前面什么意思?!”

“唉……”乔永诚无奈地叹息,“时欢,谁叫你装看不见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找存在感。”

时欢看他的眼神像瞧一只怪物。都知道人家烦你,看见装看不见,还非得上赶着往前凑。这什么心理啊!

她缓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好,乔先生。现在我看见你了,请您让开好吗?”

乔永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回不给我敬礼了?”

神经病!

时欢心中暗骂,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横着挪两步,从他边上绕了过去。

乔永诚没再拦路,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突然出手钳住时欢纤细的手腕,然后稍一用力,便轻轻松松地将她拽回了原位。

时欢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踉跄了两步,下意识质问道:“你干什么?!”结果话音未落,就被他摁着肩膀推靠在墙上。

乔永诚抬起另一条胳膊,搭上她头侧的墙壁,用身体和墙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困在其中。

两人距离不过一寸,他几乎可以看清楚她脸颊上白白细细的小绒毛,而她隐约闻出他的须后水是清爽的薄荷味儿。

呼吸交融,体温相碰。

时欢忍不住一个激灵,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你干什么?”她舔着嘴唇又问了一句,眼睛瞪得像是铜铃,里面却是惊惶多过愤怒。

乔永诚默然不语,只是垂眸凝视着她,黑漆漆的瞳仁叫人辨不出情绪。

时欢在他的注视下彻底慌了,一双小拳头捂住胸前,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尽量压低了音量,咬牙切齿道:“你快让开!别离我这么近!”说完扭头往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

她忽然想起里面还有个法医姑娘。万一对方听见动静出来,看见他们两个这副架势,算怎么回事儿!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法医姑娘没听见动静,倒是已经补妆完毕。她刚一出门就看见斜对面墙边的两人,然后明显被他们亲密的姿势惊愕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估计和尸体打交道多了的人,心理抗震能力都强。她目光平移,像是根本没看见两人一般,淡定地离开了。

时欢已经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完了,怎么都说不清了!今天来的都是一群八卦的人,估计不等下周一上班,关于她的八卦就得满天飞。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的仇恨空前高涨,手指关节握得“咯咯”响,吐出的每个字都夹带着炽热的火焰:“乔永诚,你给我滚远点儿!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可乔永诚既没受到威胁,也没滚。他眉梢一挑,像是饶有兴致,又像是挑衅:“哦?时欢,你准备对我怎么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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