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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甲天下安思源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2022-09-21 21:10    编辑:地瓜软件园
  • 美满甲天下

    美满甲天下_这书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神作,我也看了四五年小说了,小说界的套路也都见了一遍。但看到这本小说却给了我眼前一亮的感觉。

    安思源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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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甲天下》 小说介绍

美满甲天下(贾天夏和丁美满拌嘴日常[言情]-美满甲天下阅读)推荐给大家:我喜欢这两个主角,认可并赞同他们的人生观。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只要是读过的人,都懂。 因为爱情让我动容,更因为书中溢出的满满的让我温暖的东西。 因为爱情不是推让,爱情不是顺其自然,爱情就是需要强硬,这是我最喜欢这本书的地方。...

《美满甲天下》 第2章 免费试读

不同于以往,这次回来后,丁美满几乎把自己当做了女超人,既然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那除了加班也就只能加班了。

比起每天打仗似的场景,今天她的办公室里气氛一派悠闲。桌上的文件把随意丢弃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化妆品和一面偌大的镜子。手机上头连接着耳机,正保持在通话状态,美满塞着耳机,任凭电话那头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顾自地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

经过几天的加班后,皮肤有些泛黄,即使昨晚花钱做了脸仍然掩不去那股疲态。她叹了声,挤出一大坨BB霜,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搽。

正在跟她通电话的女人叫林爱,最近靠着一部电影一举成名天下知,让美满骄傲的是,那部电影的剧本是她帮忙挑的。媒体喜欢把林爱称作演艺圈新人,事实上,人家已经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若干年,只是荣耀背后的辛酸往往不会有人关心罢了。

要在这个圈子里找几个能放心说话的朋友很难,对于美满来说,林爱算是一个。又刚好她是主办这场派对的品牌代言人,所以当美满说要邀请函的时候,她立刻就帮忙问厂商讨了张送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美满通话时的心不在焉,林爱立刻就猜到了她在忙些什么,颇为担忧地问了句,“丁美满,你真的确定不用我派个造型师来帮你?”

“不用。”美满连犹豫都没,断然拒绝。

吃了憋,她只好换个话题,“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刚才看了邀请名单,你那个前夫也会来哦。”

“哦。”闻言,美满背脊一僵,尽管早就收到消息了,但被这么直言不讳地当面提及时,她还是难以维持住若无其事的表象。幸亏,现在只是在通电话,不然让那头的那个女人见到她的模样,一定免不了被揶揄。

“还有个第三者姐姐也会来哦。”

“嗯。”这一次,美满咬牙。

林爱顿了顿,显然很不满意美满听似淡然的口吻,“算了,我还是让温暖来接你吧。”

“咦?你跟温暖的绯闻是真的?”美满耳朵骤然竖起,敏感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温暖,很好听的名字,算得上是个红透了的男人。丁美满不熟,只同他有过几面之缘,知晓这段时间关于他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原以为是出专辑了,宣传的惯用手法,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哎,说来话长……”才起了个头,她就发现话题差点被带离了,忍不住咆哮,“丁美满,你模糊焦点了!”

“好像是哦。为什么要他来接?我可以自己打车来啊。”来日方长,美满不急着逼供。

“笨啊!万一他们在你面前秀恩爱,你多尴尬啊。不行不行,干脆让凌嘉康陪你来吧……哦,对了,他还在国外呢。还是温暖吧,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全程作陪,他那种身份没有邀请函主办方都会很欢迎。嗯,就这么决定了,要让贾天夏知道,追你的人多得是,他不知珍惜,有人抢着要……”

“神经病。”絮絮叨叨的话语,美满甚至懒得细听,很不客气地浇了她一脸的冷水。

让贾天夏后悔,让他知道分开之后她活得很精彩,这也是美满的心声,要不然她烦躁什么?又为什么要带来一堆化妆品坐在这摆弄?但独善其身就好,她不想要借助任何群众演员。

“谁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呢!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相较之下,美满很平静,边小心翼翼地勾画着眼线,边扬了扬唇笑语,“我神经很正常没有病。放心吧,我对那个烂男人没兴趣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会被伤害到吗?”

神经病通常不会承认,喝醉的也通常都说自己没醉,同理可证,分明还余情未了的一般喜欢嘴硬地说“我对他没兴趣了”。所以,丁美满的这番话没能成功打消林爱的顾虑,反而让她更觉得担心。

“我……”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丁美满已经搞定妆容,看了眼时间,找了个最合理的借口打断她,“我该出门了,说不定会堵车,你应该不会希望我迟到吧。”

虽然不甘,林爱也只好又叮嘱了几句挂断电话。

但凡报章杂志媒体提到这座城市时,都会附带上“不夜城”的称号,还真是丝毫都不夸大。上下班的高峰时间段,几乎到处都是拥堵不堪的,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四周灯光迷离,偶尔会传来几声清晰的轮渡汽笛声,沉沉地积淀在空气里晕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美满没急着下车,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建筑物。

典型的英式混合主义建筑风格,门厅处的大理石立柱据说是来自200多年前的意大利,在绿色光影等的映照下透着恢弘和奢华。不远处泊着的那些豪华名车,更让它显得身价不凡。美满撇了撇嘴,把钱递给出租司机收妥发票寻思着月底报销,递上邀请函后,她正打算往里走,就被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姐拦了下来。

“等一下,这张邀请函是你的吗?”

“……嗯。”对于这种质疑,美满只觉得无奈,倒也没动气。

很情有可原啊,来这种场合最不济也得开辆车吧,哪怕是长安奔奔都行哇,有几个像她这样坐着出租车来,还特招摇地停在大门口。

“不好意思,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下?”

她该夸这位小姐敬业吗?感觉到周围飘来了不少假装不经意关注的目光,美满尴尬地舔了舔唇,默不作声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工作证。

那位小姐接过后,很认真地比对了会,就在美满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疑问的时候,她又一次表现出了非凡的职业教养,“请问,你整过容吗?”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变过性?接下来是不是连我的出生证、独生子女光荣证、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毕业证书都想要看一下?”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她可以配合这位小姐的工作,但不代表能接受别人得寸进尺地怀疑她是否为原装!

“那倒不必,只是……”查那么多证件会影响工作效率,这个建议不需纳入考虑范围了。

只是!竟然还有只是?

丁美满也顾不得维持气质保持淑女姿态了,转身,手叉腰,启唇正准备开骂。

一道不太和谐地甜腻嗓音抢先插了进来,“小姐,她的确是我们电视台的。这是我的邀请函,你可以看下,如果没有疑问的话,那我对她身份的证明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吧。”

哦哦哦哦哦,太美妙了,她的救星出现了。

丁美满就差没感激涕零,把人家户口本上的人全在心底默默谢一遍了。但很快,她转念一想,脸色骤变……“我们电视台的”?如果没记错,台长是当着她的面允诺把唯一的邀请函给莫蔷的吧?那现在帮她解围的人,是、莫、蔷?

“不用不用看了,我认得你,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呀,你是莫蔷,小蔷嘛!我很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哇,我妈也喜欢、我爸也喜欢、我姐也喜欢……”

果然,不用回头了,那位很敬业的小姐已经给了美满标准答案。

最仇恨的人在她最尴尬的时候伸出援手,她还没办法洒脱拒绝,这世间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

那位敬业小姐再次开口,间接地解答了美满的问题,所谓世事无常,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啊啊啊,你是贾天夏吗?是活的活的耶。”

“嗯,很高兴我是活的。”他点头微笑,亲和有礼,“我们可以带她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不好意思哇。”

出师不利!真他妈的活见鬼了,难道这场派对只有他们三个人吗?为什么偏偏就能遇上?余光捕捉到身后俩人俨然像对情侣般的姿态,她咬着下唇,背脊僵硬,收回目光,在听到自己可以进去后,便立刻迈开步子穿过古希腊风格的小厅,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那对碍眼的男女,可当她看到呈现在面前的那座电梯后,只能哀叹“天要亡我”!

密闭狭小的电梯里,空间仿佛都凝滞了般,每一个呼吸丁美满都觉得伤筋动骨。她紧挨在电梯门口站着,以便等下能第一时间逃开,可是只要目光稍稍一动,就能看到镜面设计的电梯沿壁里反射出的画面。

她没办法做到眼不见为净,那个烂男人就站在她身后,还任由着他新欢整个人往他身上黏,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多么如胶似漆般。

直到这一刻,丁美满才开始后悔,为什么就不接受林爱的建议呢?

虽然那方法烂了点,但总好过只能招架无法还击啊。

“天夏,你说刚才那位小姐是不是有病啊。美满打扮得那么漂亮,连我都自叹不如呢,居然还拦着她不让她进来,瞎了眼吧。美满,你也真是的,有邀请函怎么不说一声,早知道就该坐我们的车一起来嘛。”即使是愤恨不平,莫蔷也能伪装出好似在娇嗔的语气。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丁美满的难堪和闪躲呢,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晰,才不舍得放过这个炫耀胜利的机会。

“嗯,你的确不如。”天夏回得心不在焉,灼热视线一直胶着在丁美满身后。

一袭短款的白色雪纺短裙,把她不算高挑却比例完美的身材衬得刚刚好,胸前大V领的设计本该是春光乍现,她还算保守地用披散下来的长发遮挡了不少,却反而更挑起了欣赏者的探究欲望,无可挑剔的背部线条在露背设计下一览无遗;腰间的银色闪片腰带,也让这件看似普通的短裙增色不少。清淡的裸妆又刚刚好,不会太过招人。

看来,这一年多她活得很滋润,懂打扮、懂搭配、懂怎么在不经意间让女人味满溢流泻,是不是也开始懂得怎样在男人面前颦笑暧昧,妥善利用自己的姿色优势,所以才一再强调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可以有其他男人,现在的她足够精彩,不再需要他的存在?

想到这,他唇线紧绷,眼色一沉,按捺住想要把她打包带回家的冲动。

“啊?”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贾天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却让莫蔷尴尬至极,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对于她的疑问,贾天夏丝毫都有心思搭理,只顾着和眼前这个女人计较,“丁美满,你就那么爱我,爱到连看我一眼都担心失态吗?”

“……”美满没有做声,不甘认输的个性正在蠢蠢欲动。她讨厌站在被动的位置、更讨厌直到现在还会被他影响的自己。女人特有的小心思不安份地在攒动,最后左右了她的理智。抬眸,转身,倔强对上他的眼,眉目含笑,“不是啊,你不值得我浪费注意力而已。”

“是吗?”天夏抬了抬眉梢,看她目光往下滑了滑,落到了莫蔷身上,而后又立刻骄傲地别开视线。仅仅只是刹那,他仍旧逮到了她眸色间的那丝妒意。稍纵即逝,却让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故意抬步,挨近她,几乎是密合地紧贴着她的背,才停住脚步,低下头,压低声音,在她鬓边耳语,“那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屑理会?”

“是。”美满固执地回道,语气听似坚定。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色泛红,这些症状都一再证明,她没有办法像自己预估那样把贾天夏当做空气处理。

“哦……”他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听起来有些玩味,“即便是吻你?”

深呼吸,冷静,冷静。

她不想像以前那样破口大骂,因为太清楚这样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得意,何况一旁还有个等着看戏的莫蔷。等到把呼吸调匀一切看起来如常后,美满挑起嘴角,回眸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顺着他调整出来的姿势,手臂上抬像条蛇般勾缠住了他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美满的心跳还是乱了,她以为事隔那么久,足以若无其事地面对他。可当再次像以前那样搂住他的时候,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不守规矩地在活跃,滋扰着她的呼吸频率。

“你敢吗?”她很快把那种不该有的情绪掩藏掉,被唇蜜滋润过的唇微张,用轻呵出的气撩拨着他的情绪,眼波一转,若有似无地飘向干瞪着眼的莫蔷,又继续道:“在新欢面前吻旧爱?呵,贾少爷,小心伤了人家的心,会有报应的。”

天夏冷觑着那张媚眼如丝的笑靥,她一字一句吐气如兰像在说笑,却一下重过一下地逗弄着他的神经,直至紧绷。很好,还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这女人很懂得怎样让男人心痒难耐。显然她是活腻了,难道还天真以为这个“新欢”会让他收敛?

他凉笑着凑近她,想要攫取住那张不知死活的嘴,用行动让她明白不是任何男人都能轻易招惹的。

只是短暂数秒,看他逐渐凑近,美满的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她早该知道没有这个能耐和贾天夏这种阅尽千帆的男人斗,可为了赌这一口气,她还是冲动了。

就在她无处可逃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

是不是该说人善人欺天不欺?

丁美满眼明手快地往后退了步,趁着他恍神,挣了他的牵制。电梯外的空气让她的呼吸顺畅了不少,确保事态的发展不会再失控后,她扬起一丝得意的笑。临走前,见莫蔷始终怒瞪着自己,她学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莫蔷最擅长的无辜表情奉送了句,“看着我做什么?你该看紧自己的男人。”

“贾天夏,你到底什么意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莫蔷立刻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男人”,即便如此,她仍旧记得低声下去,更像是在娇嗔。

可惜这种对手戏也得有人配合才能演得下去,她就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献媚,没人愿意捧场,那也只是白搭。

而贾天夏显然是分不出神去为她的风情喝彩。

他就这么铁青着脸看丁美满离开,被抽空的仿佛不止是怀抱,还有空气。这感觉就跟当年离婚时一样,苦守了许久,终于是钓到那尾鱼了,还没看够它在自己掌心鲜活蹦跳的模样,它就无预警地滑走了。上一回,他自身难保无力去追;这一次……买个漂亮点的鱼缸,奉上最好的鱼食,能留住吗?

忽然,一双手肆无忌惮地搭上他的肩头,热络的口气在耳边响起,也成功把他唤回了神,“喂,你不是说要录节目来不了吗?”

玩世不恭的口气,熟稔的打招呼姿态,外加那股扑鼻而来的CK男士香水味,已经足够表明来人的身份。即使不用去看,天夏也能猜到唯有谢穆堂莫属。是自从他跨入制作人这一行起,一直和他合作至今的拍档,更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所以,在朋友面前,贾天夏向来不加掩饰,“听说她会来。”

“她?”谢穆堂一愣。为了个女人推掉工作,跑来参加这种形式主义的派对?这全然不像贾天夏的个性,但凡事都没有绝对,能让他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那也就是说我刚才没有看错,那个跟你一起出电梯的、很漂亮、很有气质、让人看了就很想追的女人还真是丁美满?”

很漂亮很有气质让人看了就很想追?句句都是溢美之词,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为什么听起来还是那么刺耳?天夏眉心皱得更紧了,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这像是他多年好友说出来的话吗?耸肩,挥开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天夏眯着眼看向他,“你最好换些适合朋友妻的形容词,少他妈惹我。”

啧啧,醋劲真大,让谢穆堂不得不识相地收敛玩心,“她回来了?”

“嗯。”他答得很随意。

“什么时候复婚?”他问得更随意。

招来了贾天夏一道恶狠狠地瞪视,“你以为过家家?”

“难道你们不是在过家家?”吃饭吃到一半想结婚了,就一起回家偷户口本跑去民政局登记;又吃饭吃到一半想离婚了,再跑去民政局继续麻烦公务员。这跟过家家有什么不同?然而,在瞧见天夏开始蹿火的眼眸后,他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知错投降了,“直接去告诉她,你当初答应离婚也是迫于无奈啊。又不是什么第三者插足,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解释清楚了就差不多了嘛。”

“你第一天认识丁美满?即使我坦白,她也不会从宽。或者会建议我转行去做编剧,即使信了,估计她会拿刀直接把我爸剁了。”丁美满和他家父母的问题,由来已久,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促使他们离婚的一大诱因。

“差点忘了!你家老爷子也来了,到处找你,还试图想要出动直升机。”

“啐,阴魂不散。”闻言后,天夏掷出的评论丝毫都不像一个儿子对待父亲的态度。

谢穆堂却习以为常了,“说吧,他又做了什么?”

“把这女人绑起来弄晕丢我车上。”说着,天夏朝着尾随在后的莫蔷努了努嘴。

“你没直接把她丢下去?”

“哦,还在她脑门上贴了张纸条。”

“写了什么?”

“你敢丢她下车,丁美满就会被丢下楼。”

不是开玩笑,他知道他爸绝对做得出。知子莫若父,那死老头就是料准了。先派人放风,让他得知美满今晚也会出现,在明知他风雨无阻也会来的情况下,再设个套让他在丁美满面前上演贪新忘旧的戏码。

争奇斗艳、衣香鬓影、五光十色、斛光交错……这些都是很书面很常见的成语,可是当所描述的画面真正在眼前时,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派对正式开始前,还有一场品牌发布会,确切来说那才是今晚的重点,可到场的嘉宾显然对此都兴致缺缺,只除了几个负责代言的明星在卖力地摆造型,其他人只顾着交头接耳。相比之下美满还算认真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边翻阅着手中的新品宣传册,边偶尔把目光投向台上林爱,无人打扰,倒也自在。

发布会结束后,灯光被调暗,主办方请来的乐队在台上把玩着摇滚,底下的人或是跟着摆动,又或是各自聊天。

外头的采访区聚集着不少媒体,眼尖地在人群中搜寻有采访价值的人。

美满抿了口手中的酒,吵闹的环境让她下意识地皱眉。

这就算是夜生活吧?

夜生活,这是在从前和丁美满怎么都扯不上关系的 “三个字”,她的生活很健康。每天录完影开完会就是回家煮饭等老公,还坚持不做直播、不做工作量很大的大型晚会……总之一切影响她婚姻生活的她都不触碰。泡夜店、K歌、打麻将,这类一般发生在晚上的娱乐性活动,她也绝不沾染。

当那张离婚证书被递到她手上后,她终于明白,把男人当做生活重心的结局有多惨烈。

所以,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洗心革面,脱胎换骨。

即使是在这种场合从前她最为排斥的场合,还是能伪装出谈笑风生的模样,卯足了劲拉赞助、累积人脉,原来这就是制作人必须具备的生存能力。必须得无视眼前人的性别、长相,只把他们视作一张张人民币。贾天夏一直以来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吗?所以才会应酬不断,绯闻满天飞,一切只是因为工作?

她有些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甩了甩头,美满试图逼迫自己不要再习惯性地为他的行径找借口。即使应酬是必须的,那跟莫蔷又怎么解释呢?

正想着,林爱突然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唤了她的神,没道理她在这拼命帮她吆喝新节目,美满却那么悠然自得哇,“该不会那么吵你都睡得着吧。”

玩笑般的话换来了周围那些人的笑声,美满没好气地瞪了她眼。

“做什么嘛,我跟你讲话你都没反应,我当然以为你睡着啦。”

“你刚才说了什么?”

看起来她还真的是整个人都在状况外,林爱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只好把话又重复了遍,“我说,等下结束了,我们要去好好吃一顿!”

林爱皱了皱鼻子,模样看起来很俏皮,不像一般在公众场合永远像座雕塑似的明星。那副活灵活现的模样把美满逗笑了,“用你家老大的话说,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吗?还妄想跑去夜排档翘着脚吃安徽料理,呸!别梦游。”

“哎哟,还真是近朱者赤,你们看你们看,她的样子简直和凌嘉康如出一辙啊。完了,美满,你别妖魔化了,尽快离那个男人远点,不然我怕你会不知不觉地爱上他。”林爱不放过任何嘲笑她的机会。

“还真的是挺像。”

“他们不是早就爱上了嘛,我们大半年前就叫她大嫂了呀。”

美满无力地抚着额,这么烂的话题竟然还有人附和。到底都是凌嘉康公司的人啊,思维方式很异于常人,即便她辩白过几百次的事,都始终没人搭理。顾念到自己的清白,她还是不厌其烦地再次重申,“不准叫我‘大嫂’,我跟你们大哥没那层关系!”

“谁知道你们两个人啊。”林爱继续笑闹着,“朋友很容易就变成情人了啊。”

“不过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他那种变态工作狂估计对老婆都会像栽培艺人似的。”

“对对对!”闻言美满用力点头,表示出强烈地赞同。很快就想起,她不是为了闲聊来的,还有好多正事呢,“你们想想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人适合做主持的。”

“小爱啊。”

“……”这回答出乎美满的意料。

虽然小爱的确是最适合的,她本来就是主持人,她们俩就属于不打不相识那一类的,为了抢收视率隔空互呛过。真正结缘是在小爱合同期满,前途茫然未知跑去国外进修后。当时的美满还处在离婚阴影中,两个同样对未来无措的女人,很容易就惺惺相惜无话不谈。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嫌弃我啊。”

“我哪敢。”美满吱唔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你想在档期都排得很满啊,我也给不了很高的出场费,怎么好意思请你……”

“拜托,你跟我那么见外做什么哇?如果不是你介绍我进凌嘉康的公司,我压根不可能有今天。你懂不懂千里马对伯乐的感情呀,只要是你开口,推掉两个通告算什么。不过还是得凌嘉康点头,我肩上还背着个卖身契呢,连翘着脚吃安徽料理都要被呸,头上有个地主压着咧。你去跟那位地主说,要是我去说他一定会讲‘丁美满没有嘴?连这种事都要你传达?让她自己滚来讲’,你就不一样了,你说一句比我说十句还有威力。啐,要不是他身边女人走马灯似地换,我绝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打着朋友旗号行着暗恋的行径。”

林爱是真的憋太久了,身边常徘徊的不是助理就是化妆师,好不容易逮着个能让她畅所欲言的,一开口就是一大段的滔滔不绝。等她讲完后,一回头,没料就对上了丁美满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喂喂喂,你做什么啊?别、别哭哦,这里好多记者,别让人以为我欺负你哦。”

“小爱,你将来肯定会红到发紫!”人品啊人品,人品那么好的艺人,不红就太没天理了。

美满也算是在圈子里打滚了不少年,见过不少红了之后就立刻换张嘴脸的艺人,所以她才会那么小心翼翼。没料到小爱会那么两肋插刀,想不感动都难吧。

“真的真的吗?哦哦哦,那你将来肯定也会成为知名制作人!”

“然后我们手牵手去金乌鸦领奖。”

“嘁,是金喜鹊。”

“不是金鹦鹉?”

“金八哥吧。”

“哦,反正是金色的禽兽奖啦。”

周围的人嘴角开始暗抽,只能默默在心底暗骂:两个疯子。

自从做了制作人后,贾天夏已经习惯了大大小小的应酬,只有一种是他至今都束手无策的,那就是应酬他家老爷子。明知那些记者就是一个个埋在地底深处的地雷,谁都料不准它们在哪,兴许随意跨一步就能引爆,而这种场合又是名副其实的地雷区,他爸还是毫无顾忌,坚持非要见莫蔷一面,口口声声嚷着要审核未来儿媳。

他的应对政策从起初的强硬,坚持咬定“你永远不会有未来儿媳,只有前任”;到最后迫于无奈,只好妥协答应下次换个场所再陪他老人家玩。

一番连哄带骗,总算劝服他派人把那个黏人的女人弄了回去。

搞定一切后,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去把那个牵引了他所有心思的女人带走,而是选择了静静站在不远处,看她笑。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想要的生活,他都可以不去打扰。

给她足够的自由的下场就是,他只能品尝着那种好像有根针扎在心尖上的滋味。

明知道不远处的画面很刺眼,他还是眯着黑瞳,目不转睛地冷觑。都说女人善变,他领教了。从前的丁美满不懂应酬、在这种场合下会无所适从、她的生活圈子简单到让他一眼就能看透。即便是吵架时玩离家出走,他也绝对能在五分钟内寻找到她的下落,因为她的朋友着实少到屈指可数。现在……她开始学会怎样虚伪微笑、怎样周旋在那堆厂商之间让他们看得到吃不到却又心甘情愿把钱掏,甚至是连朋友都多到四通八达。

记不清过了多久,在他一反常态,用冷声冷调打发掉了第N个前来搭讪的女人后,丁美满终于打算离开。

他转身率先走去电梯口候着,没多久就瞧见林爱亲自把她送了出来,两人又依依不舍地寒暄了几句。

“小爱,原来你在这啊,害我到处找,主办方说要拍个代言人的合照。”就在贾天夏以为这种告别仪式会没完没了时,幸亏林爱的助理及时出现,“美满姐,我先把她带走咯。”

“嗯。”美满微笑点头。

“你记得给凌嘉康打电话哦。”

都已经被拉走了,小爱又在转角处突然探出头叮咛了句。

贾天夏蹙眉,小爱最后抛出的那句话只字不差地钻进了他的耳中。

凌嘉康?

对于天夏来说这是个不陌生的人物,是制作人的关系链中不可或缺的一枚,关系自然算是不错,三不五时就会推荐一些比较有话题的女艺人给他,让他的节目里挖出不少观众爱看的猛料,就因为这,他戏称凌嘉康为“皮条客”。但如果没记错的话,皮条客和美满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多也只算认识,点头之交都够不上。

哪天你如果和丁美满离婚了,记得通知我下,我好趁虚而入。

你的眼光真另类。

你其实是想夸我慧眼识璞玉吧。

曾经和皮条客说笑的对话猛地蹦了出来。

综上所想所闻再结合她之前说过的话,贾天夏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之前,他一直很担心凡事很依赖自己的美满在离开他之后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担心很多余,她身边可供选择的男性资源多到令人无法联想。

“好痛,你做什么?”

兴许是想得太入神,天夏的脚步不自觉越迈越大,直至落在美满身后,他失神伸手擒住她的手肘,力道有些不受控制,引来了她的惊呼。

他挑眉冷觑着她的第一反应,把胸捂那么紧作死啊?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会在公众场合采取霸王硬上弓的人?长腿一跨,旋过身,他好心地松开手却转而将美满捞入怀里,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至极,“走,去叙旧。”

“找你的新欢叙旧去。”美满厌恶地皱眉,企图想避开他的触碰。

感觉到她的闪躲,天夏非但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还故意微低下头,唇梢擦过她的发,“新欢?从我当初娶你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我的眼光没那么好。”

“……”她被堵得语塞,智慧神经飞速运转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双眸怒瞪,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吼开了,“那爱谁找谁去,别像只尝不到粪便的苍蝇在我面前表现饥渴。”

“老婆,别那么妄自菲薄,你怎么可能是粪便。”他摇头叹息。

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导致美满有了片刻恍神,想起第一次主持录播节目怯场时的画面,他也是这种表情,甚至连话都差不多--“老婆,别那么妄自菲薄,我制作的节目就算是像你那么烂的主持也能撑得起来。”

老婆……这个称呼是有进阶过程的。

她五岁时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他打架,他赢了,擦着嘴角说:够辣,绑回家做十八姨太。

一直到她七岁前,他都叫她十八姨太。

七岁时,他说:你给我亲一下,不给我就把你塞进阴沟里。

年少无知啊无知,亲完,她就从十八姨太直接晋级,变成“老婆”了!这个称呼伴随了她无数个年头,丁美满甚至以为会伴她一生,直到离婚收场,阔别一年多,这称呼重现江湖,没有当初的甜蜜,其中苦涩让她抓狂。

“需要我再郑重地提醒你一次吗?我、们、离、婚、了!”她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这一事实,同时也提醒着自己。

“离就离呗。”他嘴角微撇,玩世不恭地微笑,总算舍得松开她,“上车。”

“上什么车……我凭什么要上你的车……”美满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拉到了停车场。

“有记者,你如果想被拍搏版面我也不介意继续站在这陪你吵。”天夏绕过车身很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意兴阑珊地把头搁在车门上,挑眉耐心等待着她屈服。

“……哪来的记者?”吱唔了半天,美满很不争气地软下气势进一步求证。记者不是应该都还在上头吗,谁会跑来停车场啊。

“嗯?关于记者的起源形成和发展,等有时间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美满只能咬牙切齿地瞪他,很欠扁的笑容,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捉摸不清真假,太过油滑的男人总给人一种看不透又想探究的感觉。她强忍住这种感觉,认命地钻进他车里,尽管心里很不甘,但她也清楚像贾天夏这种同时拥有知名节目制作人、企业家第二代两项头衔的人,的确一直很招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

“住哪?”满意地看她系好安全带,又乖又安分地坐在自己身边,天夏头一回有了感谢狗仔的欲望,边利落地转动着方向盘倒车,他边扬起嘴角问道。

没有过多的扭捏做作,美满很配合地说出地址。

惹来了他眉间阴霾,笑意即刻就从眸底抽离,“为什么不住我们以前的房子?”她就这么急于想摆脱过去?

“卖了。”答案脱口而出。

原来不是急于摆脱,是恨不得毁尸灭迹,“给我理由?”

“我要生活,当然需要钱。”她清楚当贾天夏言辞简洁直切重点的时候,就是他游走在愤怒爆点边缘的时候,所以美满不想挑战他的底线,认真回答。

“我认为我留给你的那些钱已经足够你衣食无忧了。”何况她还有为数不少的存款。

“当初是你自己说既然离婚就滚远点,越远越好。那我还留着房子做什么?还不如卖了套现呢。”她避重就轻,先把他的罪名搬出来,企图让他就此闭嘴。

“我什么时候用过‘滚’这个字?”虽然没有闭嘴,但至少贾天夏的注意焦点已成功被转移。

“意思都一样,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你理解?你不知道自己的理解能力向来属于低下水平吗?”

“你怎么就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表达能力?”

“需要反省吗?一字一句表达得很清楚啊,比如我爱你。”

“你放屁!”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理解能力不是低下水平,简直他妈的弱智。”放屁?她倒是放个能表达“我爱你”的屁看看啊。

“对,我弱智!我就是他妈的弱智才会嫁给你我!就连那边那个修高压电的都比你像个男人。”安全带的束缚让她内心的怒火很难奔腾,美满索性解开安全带,整个身子侧向他那边,指着挡风玻璃外那个正在修高压电的无辜工人,不顾形象地叫骂。

“那你去找他试试啊。”

“你以为我不敢?”

“他敢吗?谁碰我女人,我就碰他全家。”吵得太欢快,以至于贾天夏完全忘记场合,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开车,双手不自觉地就离开方向盘,以求跟身旁的女人面对面,让她全方位领略他脸部愤怒的线条。

美满还想说些什么,可视线一转,撇见了挡风镜外的画面,脸色立刻煞白,“喂喂喂!开、开车啊!要撞了!”

砰。

响声回荡在喧嚣夜色中,丁美满的提醒声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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