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礼筷子停在半空中,眉头皱了起来。

林母在他的面前,一向都是优雅慈善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失态。

他眯眸看了宋长禧一眼,在外面养男人?

这丫头这么狂/

宋长禧眼眸一抬,直直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眸子乌亮漆黑,深不见底,透着逼人心魄的力量。

被她这样看着,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龌蹉事,你个死丫头!

死丫头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剖开她内心深处的往日种种。

她眼睛一红,却笑了:林夫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林夫人三个字,无疑像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直接又狠。

她脸色一青:你

林瑾瑜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背,打断了她:是家里的佣人去银行,遇到你取了钱,给了一个男人长禧,妈这是担心你!

赵玉仪冷静了些,冷眼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女儿,嫌弃不齿。

宋长禧瞳孔一缩,眸光沉了下去。

佣人遇到?

她昨天晚上从这里离开,去了二十四小时服务银行取钱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林家的佣人偏巧就那个时候去了银行?

还拿她当三五岁的稚童呢。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林瑾瑜,目光落在她的胸口。

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深V长裙,掌心大的暖玉落在正中央的位置,隐隐泛着柔白的光,衬得有些病态的她娇颜如花。

反射着光,那块玉的中央,隐约能看到一个祁字。

被她这么一看,她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胸口的暖玉。

宋长禧重新看着林夫人:怎么?未成年之前,你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想要管教我这个女儿了?

林夫人面色如铁,如果不是傅祁礼在,她已经站起,给她一个耳光了。

妈!林瑾瑜再次握了握母亲的手:妹妹年纪还小,脾气大了些,您别生她的气。

赵玉仪看了眼女儿,心里一顿,理智全回。

宋长禧可以无所顾忌,她本来就一无所有,不怕失去什么,但她这个林夫人不能。

和她来硬的,怎么都是她损失大。

得赶快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将这个瘟神送走。

见她们不再吭声,宋长禧垂眸,咬住了筷子。

满桌的美味佳肴,随便一个菜,都顶她半个月的生活费,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味口,便放下了筷子。

晚饭后,暮色四垂,别墅开了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可她一分钟都不想呆。

正要离开,李嫂便拦了上来。

二小姐,大小姐让你上楼去,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口头上叫着二小姐,眼睛里却全是鄙夷,连她这个佣人,都瞧不上她这个乡下来的。

更何况,从夫人和大小姐的口中,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么不堪的人。

她对这些视若无睹,如果跟他们来真的,她早在小时候就被气死了。

她只想尽快完事,好远离这些人,便跟着她上楼了。

上了二楼,李嫂推开门:请吧。

她走了进去,是一间卧室,足足有一百来平,浅粉色的主色,欧式大床,房内陈设琳琅满目,全是顶级奢侈品,很多东西,是她在网上和书里,都没有看到过的。

她只知道同为林家的女儿,她的姐姐所享受到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可没想到却奢侈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向站在阳台里的林瑾瑜走去。

林瑾瑜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眼里闪过一抹阴郁。

她想让她嫉妒,可她并没有。

随即,她笑了起来,干净明媚的笑容让她看起来高雅而又纯善。

你找我什么事?宋长禧走到她的面前,冷声问道,见她紧紧握着脖子里的暖玉,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她心中的不安已经掩饰不住,在眉宇间透了出来。

她上前两步,双手握着她的手:长禧,这些年了,我对不起你。

看着她一副诚心忏悔的模样,宋长禧心头一顿。

难道她是要跟自己解释暖玉的事?

她终于要跟自己说一声对不起了吗?

她恍神的瞬间,林瑾瑜将她的抓得更紧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抬眸,只见她的目光掠过她,往后看了一眼,脸色突然一阴,眼中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往阳台外跌去。

她本能地伸出双手,往外抓去。

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林瑾瑜啊的惨叫声。

瑾瑜!傅祁礼冲进阳台,抓着栏杆往外去抓,他的未婚妻早已经摔在楼下的花园里,鲜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浸染着园中的青草坪。

他转头,一把抓住宋长禧还停在半空里的手,一把她将拽得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

她这才收回理智,只见他双目通红,怒火如岩浆般在眼中翻腾,咬牙切齿,像头要将她吞食的狂兽。

不!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听到动静,林夫人从客厅里跑出来,就看到林瑾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溢着血,身体正在流血。

我的女儿啊!她猛地跪了下去,抬头看着阳台里的宋长禧:你这个没有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