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晴,你就那么讨厌我?

沈宅。

沈芷晴向张妈要了剪刀,去修建别墅花园里的树叶。此时阳光正好,斑驳地照在沈芷晴绝美的容颜上,仿佛一幅巧夺天工的水墨画。晒得人暖洋洋的,沈芷晴慵懒地眯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剪掉一根树叶,淡淡地说:这里很冷清是不是。

恩,确实有一点。

沈芷晴轻笑,目光看着满院的蔷薇,仿佛在回想一些美好的过往。

其实从前这里很热闹,花枝有专门的园丁打理,也都很干净整齐,不像现在这般杂草丛生。

乔少楠接过她手中的剪刀,将她拉到一旁长椅上坐下:你的手可不是做这种活计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芷晴沉默良久,语气严肃而低沉。先进去我父亲的公司,重新开始。父亲摸爬滚打地辛苦那么多年,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人不念旧情。就算真的没有沈芷晴咬住嘴唇,一种酸涩涌上双眼:我也要用尽一切方法,把父亲失去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明明这么温暖的阳光,沈芷晴却感觉到一阵痛彻心扉的寒意。她微红了眼,脸色苍白而悲伤。这样的她让乔少楠心生怜意,欲伸向脸颊的手微顿,最后轻轻拍她柔弱的肩,温言安慰。

花园被欧式的铁栏隔绝于内,没有人看到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外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车窗缓缓被摇上,不再见外边的一切。

然而那两个亲昵相偎的身影,却深深印在一双漆黑如墨的冷瞳里,久久不散。

这两年过得很好么。任承煜几乎咬牙切齿,被背叛的愤怒几乎燃烧了理智。扔下他一个人在医院,她倒是回家跟情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了!

任承煜选择性地忽略了别的事情,眼里心里就只有那郎貌女貌的优美画面!

一股醋意猛地从心头窜起,像荒草一样疯长的情绪,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秦风张张嘴想劝说些什么,看见任承煜要杀人的眼神,又机智地闭上了嘴。

晚上沈芷晴和一个赵总见面,是乔少楠帮忙安排的。这个曾经在任氏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赵总,显然比其他人多很多良心。他叹息很久沈芷晴父亲的英年早逝,也感慨沈芷晴的遭遇,便答应为沈芷晴在景越安置一个职位,只要明天早晨去走一个面试流程就行。

离开咖啡馆,沈芷晴含笑目送赵总的豪车远去。一滴雨掉在脸上,才发现笑得太久,面部表情已经有点僵硬。

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堂堂的沈氏千金,也要沦落到低声下气求人帮忙的地步。

不过沈氏早就已经不在,又哪里能够留存沈氏千金。

沈芷晴渐渐收敛了笑容,木偶一般站在咖啡馆门口。眼前忽然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也渐渐清晰,以至于沈芷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那个男人开口,声音冷漠却坚定。寒澈的双眸微微低垂注视沈芷晴,漆黑的渊瞳里卷着不知名的暗涌。

沈芷晴很快反应过来,浅笑道:任先生说笑了。下雨了,任先生快回车里避雨吧。言罢,沈芷晴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任承煜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打脸?这个女人毫不留恋的身影,和两年前扔下一纸婚书转身离去的身影,简直如出一辙。她就那么喜欢逃离他?

沈芷晴!

沈芷晴头也没回地加快了脚步,另一个身影紧随其后,她开始快走小跑,然而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袭击了她。

任承煜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沈芷晴因为惯性一个踉跄。二话不说拉起她往回走,那张透着邪魅的英俊脸庞上,甚至透露出恶劣的嘲笑来:想走?我偏不让。沈芷晴,把话给我解释清楚再说。

天边乌云层涌,一声巨雷响彻大地。马路上的行人匆匆走了个精光,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沈芷晴脸色惨白:解释什么?你倒是应该向我解释,那天为什么拉我去甲板,逼我不得不跳海?我精心准备的计划都被你毁掉了,我也没找你说过什么。所以我们两清了!

沈芷晴连珠似炮,急于和对方撇清关系,不想多做纠缠。却没有注意到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我们两年前签下离婚协议起,就不是夫妻了,请你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

一滴雨水落在沈芷晴的眼睛里,眼前顿时一片雾蒙蒙酸楚楚,湿润润的似乎想要哭。可是后颈忽然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倒下去的瞬间,才看见那一抹极力压制的愤怒。

任承煜身体已经被雨打湿,将昏过去的沈芷晴打横抱起,阴沉的视线扫向看过来的秦风。那可怕的锐利目光,让刚要过来帮忙的秦风心神一颤,连忙收回视线又躲回车里,只是忙不迭推开了另一扇车门。

沈芷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之前落水伤的并不重,可是多少还有些虚弱。本该好好休息几天,可是心神不宁又淋了雨,这一昏,直到后半夜才醒过来。

温暖的房间,熟悉的布置,床头漂亮的公主灯,莫名的归属感,让沈芷晴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皱了皱眉,又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意识清醒了些。再度打量房间,却是全身僵硬。

她不会忘记这个房间。哪怕只在这里,住了不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