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栀有些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了,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沉重,耳边嗡嗡的,四周好像都静了音,姜姨抓着医生的手,眼泪不停的淌着,好像在哀求着什么。

柳兰扶着苏临海,眼睛却睥睨着自己,她在笑,她笑的真刺眼,仿佛一把刀捅进心口,苏南栀想抓碎她的脸,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混沌,恍惚间感觉自己跌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之后意识彻底迷失。

再次睁眼,入目是医院固有的白,酒精药物的气味**着她的鼻腔,额头上的伤被包扎过了,好一会,她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妈妈,没想太多,她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准备下床。

病房门正好被推开,姜姨走了进来。看见苏南栀,连忙把食盒放下,急切说着:“阿栀,怎么就这么起来了。”

“我没事,我想去看妈妈,她在哪个病房?”她头发乱糟糟的,毫无血色,嘴唇上干白的起了皴。

姜姨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知道也拦不住她,索性就直接带她去了。

走在医院的回廊的,她只觉得凉意入骨,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一会儿就到了病房门口,她正打算推门进去,却听见屋里的声音传来。

“临海,说句不该说的,要找到和明姐姐匹配的心脏源要些日子的,姐姐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啊,不如把姐姐接回家去好好过几天日子,也好过这样浑身插着管子受罪。”

柳兰柔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真的无可奈何,为明湘考虑。

南栀听着,怒气**着她的脑门,太阳穴突突的疼,她气急反笑,一把推开病房门。

她凌厉的目光盯着柳兰,走近,“我妈妈的事,就不劳烦你关心了,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越矩。”

对于苏南栀的突然出现,柳兰脸色白了白,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苏南栀冷哼一声,把站在病床边的柳兰一把推开。

柳兰惊慌的看了看苏临海,娇弱的身体,顺着南栀的手劲,跌坐在地上,“我,我没有恶意呀,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明姐姐她”

苏临海从苏南栀闯进来开始就黑着脸,看到她对‘刻薄’的做法,他盛怒的目光,几乎要把南栀撕碎。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和你妈一样贱!”苏临海猛地从病床里的椅子上站起来,对苏南栀大骂。

然后他连忙扶起柳兰,瞪了一眼苏南栀,“我不会再管你们娘两的破事,自生自灭和我再没关系!”说完就搂着柳兰离开了病房。

你和你妈一样贱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割断了她的某根弦。

曾经他也曾对她和妈妈好过,那还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每次出远门都会给她带很多礼物,喜欢抱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们一起在书房里画画,下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突然冷淡,还带回了这个叫柳兰的女人,对妈妈态度恶劣,经常两个人就会吵起来。

“阿栀”姜姨唤她,她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转头看着床上的明湘。

姜姨无奈的摇摇头,“我做了汤,去给你拿过来,身体要紧。”姜姨一声叹息,说完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苏南栀看着病床上眉眼微闭的妈妈,再也抑制不住,所有的委屈痛苦害怕,都涌了出来,趴在床边哭得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

此时一个冷峻的身影立在门外,盯着那个柔弱瘦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