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你怎么不喝了?”看着手持酒杯,仿若一尊雕塑般静止不动的男人,陪酒女感到有些奇怪。

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

“他们走的时候忘了关门了。”她急忙站起来,想要去把打开的包厢门关上。

另一个女人则趁机拿着酒杯,身体像没骨头似的,往季寒声怀里靠:“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呀,季总,我陪您。您想让我喝多少都可以~”

她朝季寒声投去抹暧昧的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可男人却充耳不闻,眼睛仍紧盯着房门。

门外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

几个老板之前的谈笑,不断在他耳边回荡。老男人粗鲁地拽着唐晚离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画面突然定格,眼前浮现的,是唐晚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

该死!

季寒声豁地站起来。

倚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倒在卡座上。

“季总?”她撑起身体,神色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惹得他突然间有这麽大的反应。

季寒声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一个健步跨过茶几,推开堵在门口的陪酒女,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包间里的所有人。

“季总怎么走了?”

“而且他走的时候,表情好难看。”

“肯定是出事了!走,我们也跟上去瞧瞧!”

……

顾不上寻欢,几个男人争前恐后地站起来,追着季寒声而去。

刚踏出门,他们就听见几米开外传来的,雷霆般的怒喝:“人是不是在里边?”

季寒声一手拎起站在隔壁包间门外,趴在那块玻璃上偷窥的侍应。

“放……放开……”侍应两脚悬空,脚尖拼命够着地板。

脖颈被扼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肺部的空气开始减少,脸色胀红,眼球也开始翻白。

“我问你,那两个人呢!”话音刚落,季寒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玻璃。

卫生间与房门正对,敞开的门里,衣衫不整地男人像公狗一样趴在女人背上,正要提枪上阵!

季寒声的头轰地一声炸开,狠狠甩开手里的人,一脚踹到门上。

“砰——”

结实的房门被巨大的力量撞开,弹到墙上。

“天!”不远处的男人们纷纷变了脸,心中有相同的认知——季总动怒了!

巨响惊动了卫生间里的老男人,他动作一僵,扭过头,正想大骂破坏自己兴致的混蛋,迎面就撞上季寒声挥来的拳头。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肥硕的面部几乎被这一击重拳砸到变形。

人倒在地上,捂住脸,疼得满地打滚。

失去他的禁锢,唐晚力竭的身体软软地滑下来。

在落地的前一秒,腰身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搂住,掉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她吃力地抬起头,略显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季寒声的脸。

自己一定是被揍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男人脸上,看见后悔和心疼呢?

唐晚闭上眼,牙齿咬住舌尖,借着疼痛,勉强找到一丝力气,轻轻推开他。

季寒声深怕会弄疼她,察觉到她的反抗,立刻就松了手。

她摇摇晃晃地靠住墙,缓缓跌坐到地上。

鲜血浸湿她的衣裙,顺着裙摆溅落在地面的白色瓷砖上,触目惊心。

一头秀丽柔顺的黑发,如今乱如鸡窝。额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来。

她面部红肿,尤其是左边的脸,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皮开肉绽的背部,遍布着皮带抽出来的鞭痕。整个人就像是被肢解后,再用针线一针针缝合好的人偶娃娃,连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疼。

季寒声的心像被人凌迟一般,咬肌紧绷,齿关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哪个混蛋敢打老子!不想活了!?”老男人按住喷血的鼻子,扶着墙站起来,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大声叫嚣。

黑眸猛地朝他看去,龇目欲裂。

“您……季总?”直到这时候,他才认出来人是谁,“您怎么来……”

话戛然而止,看着一身煞气,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被酒精腐蚀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清醒,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他一边瑟缩着向后退,一边强笑:“季总,发生什么事了……”

话还没说完

,季寒声一脚将他踹翻,扯落一旁的花洒挥打他的脑袋。

鲜血彪摄,哀嚎声响彻整个空间。

赶来的男人们全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震在原地。

直到惨叫声越来越弱,流出的鲜血在地面形成汨汨的血泊,才有人回过神来,慌忙冲进去,试图阻止气红了眼的男人。

“季总,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有人抱住他的腰,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有人趁机抢夺走被血染红的‘凶器’,七嘴八舌地劝:“是啊季总,再打下去真要闹出人命了。”

“就算老王他做错了事,您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没必要要他的命吧?”

……

喧哗吵闹的动静,惊动了会所的人。

听说三楼出了事,会所外,季寒声的保镖也和会所的保安一起赶来。

十几号人冲进包间,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季寒声失控的情绪渐渐平静,挣开男人们的桎梏,随手擦掉脸上沾到的血迹。

冷冷看着倒在血泊里,只剩下一口气的老男人:“从今天起,季氏和鑫尚的所有合作项目,全部停止。”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抽气声。

季总这是要单方面封杀鑫尚啊!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鑫尚的股票一定会大跌,损失巨大!

同情、怜悯的目光落在老男人身上。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胸口一震,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吓晕过去。

可季寒声并未因此就放过他,漆黑的眸看向包间里的保镖:“脱光他的衣服,把人丢出会所!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是。”

保镖利落地扒光老男人的衣服,把人扛到会所门口,扔垃圾似的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