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某家私立医院。

乔小姐,现在做化疗还不晚,叫家人来一趟吧。沈辞合上病历本,表情严肃。

我怕疼,先给我开点药吧。宛白勉强笑了笑,说:关于我的身体情况,还请您保密。

叫家人来一趟,哪里来的家人呢?父母双亡之后,她就只有洛珈了。

宛白扶着冰冷的扶手慢慢往下走,告诉洛珈她的病?算了吧。

洛珈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少年了,现在对她更是厌烦至极,何苦自讨没趣?

宛白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拢紧围巾,微微叹了口气。

站在公交站台上,宛白拿出那张确诊单,思考了一秒,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回到家,她倒出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房间内的温度慢慢上升,宛白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她拨通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一遍又一遍,打到第八个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宛白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起来,声音竟然变得哽咽:洛珈,外面下雪了。

洛珈听着女人的声音,浓密的眉蹙起:没见过下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没事我挂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不喜欢宛白这样,什么事都能给你绕几个弯,没劲。

宛白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就是元旦,我在家

不回,有事。洛珈说完便挂了电话。

宛白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缓缓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三年前,洛珈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了,作为枕边人的宛白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可九年的陪伴,让她实在不忍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洛珈再回来,已是一周后。

宛白没预料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倒在手心的药也变得烫手。

可洛珈并未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书房,趁着这个功夫,宛白赶紧把药放下,准备跟他说些什么。

还没推门,刚好撞上洛珈拿着文件出来,宛白一愣,竟不知作何反应。

洛珈瞥了一眼瘦弱不已的宛白,皱眉道:你特意弄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宛白看清他眼里的厌烦,不由脱口而出:不是的,洛珈,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洛珈的手机就响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清晰的传来:洛总,宴会要开始了。

嗯。洛珈应了一声,宛白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温柔。

洛珈推开宛白朝外走,拿起包说:病了去找医生,别跟我说,我治不了。

门被重重关上,宛白的低喃在房间里响起:我找了医生,他也治不了。

周遭一片静谧,回应她的,只有窗台刮过的风雪声,仿若女人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