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年头小偷都这么振振有词了吗?”易卿冷笑连连。

孙小花是村里的姑娘,和易卿关系还算可以,主要她年纪小几岁,喜欢靠近易卿。

易卿虽然不是爱和人亲近的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孙小花总是来给她送些青菜什么的,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往外撵,一来二去算是熟悉。

易卿在村里靠给人看病吃饭,这个大家都知道。

可是孙小花却比别人多知道一些——知道易卿的医术,比她表现出来的好许多。

镇上住了一位致仕的李老爷,从前据说官拜三品还是四品的——易卿不懂,但是总觉得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无论如何,这位都是镇上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李老爷后背生痈,遍寻良医,赏银一天比一天高。

孙小花兴奋地来找易卿:“易卿,你不去试试吗?上次我祖母,不也是这个病,你手到病除吗?一百两银子,那是一百两银子啊!”

易卿表示不感冒。

孙小花很不解:“可是我看你,弄得很容易啊!虽然有点吓人……”

易卿把后背的痈肿切开,用剪刀绞着中间的脏东西的根轻轻往外拔,用匕首在四周不断切着和四周皮肤之间的连接……

那脏东西拔出来了,然后上药,换药,不出半个月就好了。

易卿道:“以后麻烦事情太多。”

后来孙小花从易卿那里偷了药,自己去给李老爷治病。

或许她手法不如易卿,但是拔痈这件事情,就是创伤面的问题。

敷上从易卿那里偷来的药,李老爷虽然后背被孙小花划的不像样子,休息了一个月也好了。

而这一个月中,孙小花悉心照料,不知道怎么就和李老爷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李老爷宣布康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孙小花抬进了府里。

二百两银子的聘礼,让孙小花父母一跃成为村里本年度最受嫉妒的人。

孙小花听了易卿的抢白,咬咬嘴唇,突然发狠跺脚道:“我也就是借了你的药材而已,我家老爷还是我救回来的。”

易卿低头吹吹白皙手背上药材留下的浮灰,似笑非笑地道:“是你,功劳都是你的,和我没关系。我这样说,你不用良心不安了吧。”

“你……”

“其实呢,”易卿的眼睛眯起来,嘲讽意味不言而喻,“要做狠人,就做个彻头彻尾的狠角色。这样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小心立牌坊的时候被牌坊砸死。”

萧畋:这个女人,对自己其实还算客气了。

不过眼前这个孙小花,也确实让人恶心。

偷了易卿的药,好处却全让她占了。

“易卿,我现在好歹也是李家的姨娘,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孙小花目光中露出嫉恨之色。

易卿嗤笑一声,歪头看她:“看来你现在还没搞清楚姨娘是什么东西。不,姨娘不是东西,就是个玩意儿而已。玩意儿你明白吗?就像我给包子买的那些泥娃娃,玩残了不要紧,玩腻了扔了就是……”

“你——”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孙小花的额头,“现在就是那个玩意儿!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呢!”

孙小花似乎被她戳到痛处,眼圈红红的,恨恨地看着她,嘴唇翕动,气得浑身颤抖。

易卿却心情大好:“你这个玩意儿,现在得回去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李家为什么让你进门。你不是能治病吗?这次是痈,下次是什么?祝你还能遇到我这样有眼无珠又恰好有点本事的让你坑。”

萧畋:这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

孙小花转身哭着走了。

易卿大获全胜,拍拍手,笑得眉眼弯弯。

她扭头看着若有所思的萧畋,往前探身,大眼睛直直地和他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是不是觉得我恶毒到家了?”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孙小花的这副长相,风格,最像一朵遗世独立的小白花,男人们多吃这一套。”易卿笑不露齿,嘴角微微勾起,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要不李老爷知天命之年,儿孙满堂,还能一枝梨花压海棠?”

相对而言,她这样毒舌又心狠手辣的,自然是恶毒女配了。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萧将军麾下,夺人军功,罪同杀人。”萧畋缓缓地道,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心思不正的人,早晚都会是祸患。你做得,很好。”

易卿一愣,眼睛肿似乎有什么闪过,但是快到萧畋根本都没有看清楚。

随即她嫣然一笑:“是不是想骗我肉包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