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一下子乐不可支地摇了摇头。
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时不时从下方打量着他的脸孔，像一把放大镜，被扫描的感觉让薛霸下颚僵硬，紧张之余又有一丝不安。他还是第一次被女生这么盯着瞧，连直视回去都不敢，更不知道此刻她露出了什么表情。
许久，少女才颔首道：
“我觉得，在这种地方逮住一个女生就说‘早上好’可不是个办法。不过，如果你能把实况录成视频在网上直播，说不定真有好奇的女生像我一样过来找你搭话呢。”
“那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一年就好。不，九个月就好。什么条件都好商量，花钱雇你也行，你觉得开价多少合适？”
刹那间，甄乐雨方才的嘱咐浮现在脑海。薛霸的胸口似有一股电流闪过，无意识中脱口而出了这句邀请。
对方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嗯……”
咯噔，他听见了某种东西裂开的声音。全场一阵沉默。薛霸还未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令人意外的表白，耳边就响起了脱脱刺耳的训斥：
“滴！滴！滴！警报！用户薛，您触发了绝对禁止的关键词！”
“关键词？”
随即就是甄乐雨无奈的斥责：“喂喂喂喂，我才一分钟没看着你，你就搞这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这种话等同于性骚扰！立刻向她道歉！！！”
“不是你说让我发展的吗。”
“哪有这么发展的？你是天然呆还是二愣子？”她要气急败坏了。
然而，在他来得及亡羊补牢之前，刚才的少女便立刻消失不见了——连同她的闺蜜一起，仿佛根本没来过这里。
这也是当然的，她心里才犯嘀咕呢，大晴天的上街遇上个欺骗感情的油腻怪男，真是什么运气，要是她带了竹刀，就该给他的天灵盖一记重锤。但在薛霸的世界观中，他好像并没做什么错误的事，没有说谎、没有刻意冒犯、没有结巴，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她对此反应格外激烈。
“不行，我按你的建议行动了，但事实证明，你的建议没用。我要回去。”薛霸大声宣布。
“哎，等等，薛——”
说完，他就坚决取下耳机，回建馆继续做他的模型去了。
下午的建筑馆一片沉寂。此刻，熬夜主力军尚未到来，薛霸得到了久违的宁静，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回归建筑的海洋。
高三及更早以前，他热衷解数学题放松心情，并对网络上众人对此感到的吃惊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拥有完美解答的、结构精妙的数学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美，解题的成就感更是无可取代。到了大学，做模型也有相似的效果。
没想到，AI竟直接打开了手机的外放功能，播放出甄乐雨疑似求和的声音：
“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对AI制定的计划表达愤怒是无意义的行为。”
薛霸想把音量按到零。可就算他切换到静音模式，它还是能正常发声。真是见了鬼了。
“你就是生气了嘛。”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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