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婉的脑子嗡嗡作响,大脑彻底空白。

从此以后,清芙便是篱儿的娘

怎么可以?那个女人视篱儿为眼中钉,怎么可以做篱儿的娘?!

不我不同意篱儿身上的寒骨蛊就是清芙害的,她绝对不会善待我的篱儿白诗婉无措地央求着,内心的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北铭,你要娶她我不管,但篱儿绝对不能给她

她越这样求,君北铭眉宇间的怒意越深沉。

万年火莲一直是狐族保管,清芙已经为了篱儿跟她父亲求来火莲,你还要怎样污蔑她?他冷声说道。

白诗婉一怔,连连摇头:不,我不信她那么好心北铭,求你不要抢走我的篱儿好不好,我只有他了

你现在眼睛看不见,走路不利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篱儿?君北铭已经没有了太多耐心。

白诗婉的身子一僵,面色一寸寸白下去。

君北铭的话,句句说戳到了她的痛处。

是啊,她一个瞎子,一个瘸子,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照顾篱儿?

见白诗婉不说话,君北铭也下了最后通牒。

清芙愿意认他为儿,是看得起他,以后他是生是死,全由清芙这个当娘的做主此事已定,你莫再多言,等伤好些便直接出宫吧

听到他要离开的步伐声音,白诗婉最后一次哑声恳求:让我再见篱儿一面。

君北铭顿住脚步,侧眸看着这个女人苍白到空洞的脸庞,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滚。

我明日安排。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朝凤宫。

白诗婉在宫娥的带领下缓缓跨过门槛,屋子里的熏香味盖住了篱儿的气息,让她没能一下子直接辨别出篱儿的所在位置。

娘!篱儿见到白诗婉很是高兴,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她。

这些天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白诗婉伸出双手捧住篱儿的小小脸庞,用指尖一点点划过他的眉头,眼睛,鼻子,嘴巴。

篱儿从出生到如今,她虽一路陪着他成长,但却不知道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可现在,她却连陪伴他成长的资格都没有了

娘,他们说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那娘呢?篱儿早就听到了风声,但不愿相信。

白诗婉呼吸滞了滞,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娘住不习惯这里,自然是回我们之前的家你以后要改口管阿爹叫父王,只有在这里你身上的寒疾才会痊愈

我不要!我要和娘在一起,我不要和娘分开!我也要回家!篱儿的小脑袋不停摇晃,眼睛红彤彤的,写满了倔强。

白诗婉紧紧握住篱儿的手,一字一顿涩声道:乖篱儿,这里是你父王的家,自然也是篱儿的家,娘会来看你的

没有娘哪有家,有娘在的地方才是家,孩儿想回有娘的家篱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又怕白诗婉担心自己,哑声抽噎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白诗婉心如刀绞,却也清楚这是君北铭愿意拿出万年火莲救治篱儿的唯一方法。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乖篱儿,我的好孩子,等你病好了,娘就接你回家说着违心的话,她的喉咙似针扎,你要照顾好自己,遇到迷茫的事情,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判断记住,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道不尽,诉不完。

篱儿看着白诗婉决绝而又痛苦的模样,噗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她面前,重重磕头。

孩儿谨记娘的教诲,好好养病,等娘接孩儿回家

白诗婉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直直淌落,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情绪失控,最后摸了摸篱儿的头,随后转身往外走。

她知道,这一走,便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