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斯宇欠我的又何止一颗肾?”

闻斯宇靠在手术室外的墙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响起简安安那句质问,烦躁地揉碎了手里的烟。

她满脸泪水,绝望的神情一直在他眼前出现,竟让他心慌不已……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另有隐情吗?难道晴晴会撒谎吗?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闻总?你来医院复查身体吗?”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抱着病例和资料,见是他便打了声招呼。

“你是......”闻斯宇迟疑地看着面前的医生,集团医院那么多医生,他没空去记得每个人的面目。

“您不记得了吗?当时你和闻太太出了车祸昏迷,被送到医院来,就是我接的急诊......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应该没出现排异反应吧?”医生左右打量着闻斯宇。

“挺好。”闻斯宇简短回复。

“闻太太呢?还好吗?当时她在车祸中也受了很重的伤,失血量很大,可是她在浑身的血液都被换了一遍的情况下,仍然坚强地撑到签完肾脏捐献同意书才肯晕过去。”

“晴晴也恢复的很......”话没说完,闻斯宇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晴晴?我没记错的话,签署捐献同意书的人叫简安安,她不是你的太太吗?”医生也感到奇怪。

“你是说给我捐肾的人叫简安安?”闻斯宇终于彻底反应过来。

“对啊,就是您的太太,简安安。”

“你说的是真的?带我去看病例!”闻斯宇脸色难看,铁青的可怕。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当年签署的捐献同意书,赫然写着简安安的名字。

他的脑袋里一阵嗡鸣,心里像突然被挖走了一块,疼的快要窒息!

糟了!

如果简安安是真正给自己捐肾的那个人,那么她的身体里就只有一颗肾了,她要是真的再把最后一颗肾挖出来的话,真的要性命不保!

闻斯宇扔下手里的资料,疯了一样的冲进手术室。

终于,在看到那个人安然无虞的时候,提起的心重重落了下来。

简安安在医生护士的围堵之下,像个被猎人射伤的小兽,可怜地蹲在窗台上与医护人员对峙着。

“闻斯宇,原来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死啊?叫了这么多人来要我的命还要亲自过来盯着?”看到男人,简安安的泪又落了下来。

“简安安,你快点先下来,上面很危险!”闻斯宇心里急得慌,却只知道说这么一句话了。

“是啊,我要是死了,你的晴晴就没有肾可用了,她也得给我陪葬!”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下来......”

闻斯宇试图往简安安的位置慢慢靠近两步,拉她下来。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马上跳下去!”

“安安!你别激动,你先下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话想问你......”

“呵!闻斯宇,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事真是荒谬可笑,哈哈哈……”她突然发狂大笑。

“我......”闻斯宇一时语塞。

他想起之前自己对待简安安的点点滴滴,加上刚得知的真相,看着伤痕累累的简安安,一时心痛得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闻斯宇,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爱过我?”

闻斯宇望着简安安绝望到极致的脸,一时被震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闻斯宇,你说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认了,但她简晴晴不配用我的肾,她去死吧,我祝你孤独到老!”

说完,那个清瘦羸弱的女人带着满身的伤痕,决绝地纵身一跃。

“安安,不要……”男人的心脏停滞了,一步上前去抓,但什么也没抓到……那个女人,从他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