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的直发抖。

我并不想让沈星河知道我那个不堪的过去,至少在沈星河的面前,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同情和怜悯。

我宁愿他当我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人,以此来隐藏那我可笑的自尊。

我半天没说话,沈星河放下酒杯,半蹲在我面前,他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穿过我的头发。

“姜酒,我应该恨你的。”

“我想过无数次,等你出狱,我就要把你留在身边,日夜折磨你,提醒你曾经对我犯下的错。”

“我以为我对你只有恨意。”

“可是今天跟尹山水谈过之后,我才意识到,恨,都是错觉。”

我对上沈星河深邃的眸子,那一刻,我只想逃离。

我应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我挣扎着起身,沈星河却死死的按着我不肯放开。

挣扎之中,我手中的红酒杯摔在地上,摔的粉碎,溅了沈星河一身的酒渍。

沈星河错愕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我,眼睛瞪的老大。

我说:“沈星河,你千万不要因为可怜我而说这种话,谁都可以怜悯我,但就你不行。”

我推了沈星河一把,地面上的红酒使沈星河脚下一滑摔倒了,我借机跑出书房,回到卧室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我摸出手机给尹山水打了一个电话,尹山水那边乱哄哄的。

“姜酒,你可以啊,出狱了都不联系我,还当我是你哥们儿么!”

“我和宁心去接你,人家说你早就出狱了,是不是忘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革命友谊了?”

“姜酒?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是不是姓沈的欺负你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沈星河算账!”尹山水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尹山水,你都跟沈星河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顾不上别的冲着电话就吼。

“他问我陈松的事儿,我就跟他说了,怎么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阵晕眩,胃里在翻腾,我抓着手机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吐了好一会,一看电话,还在通话中。

“姜酒,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尹山水,以后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也别人任何人提起我,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电话那头的尹山水沉默了一会,他沙哑着说:“姜酒,你好样的。从现在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尹山水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我后悔了。

我和尹山水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三岁,却从小就护着我。

我被别的小孩欺负,是他帮我出头,我被陈松打的浑身是伤,是他带我去医院。

我妈死了以后,陈松就不让我上学了,是尹山水辍学去工地搬砖给我凑的学费。

他把一堆零散的票子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浑身都是细小的伤口。

尹山水说:“姜酒,姜阿姨当我是亲儿子,我就当你是我亲妹妹,哥学习不好,不念也罢,但是你不行,你放心,陈松不管你,有哥呢,以后哥养着你,咱不怕。”

后来我被陈松卖到姜家,尹山水跟陈松拼命,被陈松打的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我入狱,也是尹山水替我奔走,五年之间,也只有他会去探监。

尹山水是我没有血缘的亲人。

姜酒,你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