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赐婚给我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人人都要羡慕我,我能有什么不满。天子赐婚,金玉良缘。


我在喜乐中踏上了花轿,嫁去了我父亲的仇敌家,做他的摄政王妃。


-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秤杆-挑,红盖头被掀飞,我就同那父亲的仇敌摄政王裴子瑜见了面。怎么说呢?


京城名媛圈子里口口相传,几乎将摄政王-张脸妖魔化。


户部侍郎家的千金说,摄政王长得好看但是满脸杀气;国子监院士家的千金说他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丞相家的千金,也就是我,说他野心勃勃、大逆不道....


众千金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爹说的。


我又问她们,她们怎么知道的?她们说,是她们的爹说的。得,合着我们都是道听途说,然后口口相传。


我被赐婚的时候,众千金-改之前对摄政王的避讳,纷纷前来祝福我,大概是在感谢我跳了火坑,她们就不用跳了吧....


扯远了,方才说到,摄政王用秤杆子挑了我的红盖头。


我这才看清,他长得的确好看,但是目光温润,没有杀气,看起来文质彬彬,才华横溢,不像是会武功,至于有没有野心勃勃、大逆不道,我见识短,识人尚且不清,看不出来。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我猜他是在想,我爹那个糟老头子,怎么生的女儿如此好看?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但是没办法,我坚信老娘最美。


哦,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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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杯酒就是交杯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靠近他的时候,能闻见他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啧,挺好闻。


交杯酒喝完,便没了后话,我不是个会暖场的人,何况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百无聊赖,我自己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口酒,觉得不好喝,又捏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没滋没味地嚼。


裴子瑜又说话了,还是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宽衣。」


我品着那块没啥滋味的糕点,不慌不忙地给他宽衣。没大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之后,我就坐了梳妆台前,开始卸我那满头的朱钗。成亲-事实在烦琐,我只是按了礼节走步骤就如此疲乏,可想而知,身后那位摄政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铜镜倒映出我那夫君站在我身后的身影,冰冷的声音又传来,他问我,你就没有什么话说吗?


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男人的眉头微皱,然后突然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徐小姐,本王,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呢。”


花轿突然歪了一下。


我从回忆了回过神来,只不过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父亲,母亲,哥哥,弟弟……那个夜晚,徐府上下,除了我,再无活口。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戳破了皮肤也不自知。


我怕,但是更恨。


这个男人,留我一命,究竟要做什么?


他说他爱我。


你信吗?


我抿住嘴唇,手心刺痛,我低下头,看着正在渗血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