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刚醒不久,医生检查,点明她是受到强烈刺激才昏迷,我问过她,她什么都不肯说,因此才查了监控。

言下之意,何意昏迷前,都是跟她单独呆在电梯里。

刺激,自然也是从她这里受的。

顾曼安轻笑一声,淡淡垂眸时,眼底一抹阴戾夹杂着恨意,稍纵即逝,再抬头来时,又摆出她非常具有象征性的笑容来。

宫总你可别说笑了,我和何小姐萍水相逢,我有什么动机去刺激她?我跟她,没有深仇大恨吧?

顾曼安将话题抛了回去。

既然何意对短信内容只字未提,那自然是心虚,有所忌惮。

凭她那点智商,如果能想到她顾曼安就是五年前死掉的何思,早想到了,又何至于在电梯里跟她交心?

这女人,说到底就是没脑子。

宫翊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善意,冷嗤道:顾曼安,你最好是祈祷何意出事与你无关,否则,后果你可能承担不起。

顾曼安深深盯着他看,忽然间,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是笑话。

她笑意讽刺而灿烂,嘴角的两个梨涡,也因此变得很深很深。

这女人,真是放肆。

宫翊视线冷厉的扫来,忽的又在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停顿住,不知为何,眼前女人身上好像有种奇特的魔力,深深将他吸引住。

他的眼光根本挪不开。

宫总,似乎你跟何小姐,也是貌合神离,并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么恩爱甜蜜啊。

不知何时,何意已然凑到他耳畔,微微踮起脚尖,吐气如兰。

她身上清香甜的栀子花香,伴随着空气流通,窜入宫翊的鼻腔,清冽好闻,他稍侧了头,她后退时,唇畔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廓。

宫翊幽深锐利的眸,骤然往里狠狠一缩。

她唇瓣的温度和柔软触感,就宛如一道电流在顷刻顺着他的血脉,蹿遍他的四肢百骸。

心底的火苗,仿佛在瞬间点燃,熊熊燃烧直至爆炸。

也是此时,宫翊很可耻的发现,自己淡定了五年前的小兄弟,他一度以为丧失了那方面功能的小家伙,忽然有种昂扬向上,势如破竹的趋势!

又是因为顾曼安。

咳咳!

宫翊眼底无波,一派的矜贵从容,转过身去背对了顾曼安。

我和我的未婚妻,感情生活如何,不需要顾小姐一个外人来做评说。

宫翊垂着眼帘,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危险地带,往下压制那股昂扬冲动的力量。

顾曼安倒不知道男人背对着她在做什么,她只是哂笑:既然两位感情不错,又为何宫总连自己未婚妻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事,都不知道?

宫翊眸光骤然沉下。

幽闭恐惧症?

的确,跟何意相识多年,他从未从她口中听说这事。

所以吓到她的不是顾曼安,而是电梯里狭窄而封闭黑暗的空间?

虽说此事与我无关,但在当时那样的危险关头,是何小姐与我共同度过的,于情于理,她清醒过来了,我都得去看望下她才是。

顾曼安说着,就要动身出发。

不必。

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拉住,顾曼安回头,盯着宫翊跃着青筋的手背,噤声不语。

宫翊松手,狭长深邃的眸底清冷无波:顾小姐的心意,我会代为转达,我的未婚妻,我一人照顾足矣。

宫翊一口一个我的未婚妻,分明是事实,可顾曼安听着,却心口发堵。

心尖好像被一根小针,反复一下下的扎着。

其实她这个人向来看得开,当初跟他不过露水情缘一段,这五年来,她有过男友,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未婚妻,两人就好像两道平行线,不会再相交。

可看他如此关心在意何意,她还是不爽。

顾曼安把这种不爽,归咎于对何意的百般憎恶中来,她不过是看不惯何意被人捧在掌心中的模样。

早晚有一天,她会将何意从云端狠狠拽下来,拽入到万丈深渊,十八层地狱下去,永无翻身之日。

像宫翊这样的男人,本就不属于她。

对,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送了,宫总,周末再见。顾曼安笑意嫣然,大方扭头走掉。

宫翊这才回头来看她的背影。

这个女人,身上究竟藏着什么魔力,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能带给他这般不同,这般新鲜的体验……

确定宫翊离开后,顾曼安才带着团团动身回家。

宝贝,看看我都买了些什么。

西西在车里打了一把游戏,刚结束,顾曼安拎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甜腻到发齁的香味,西西垂眼,看到包装袋上印着的那些字样时,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桂花酥,蜜桃雪媚娘,冰皮蛋糕……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怎么样?这会儿有兴趣赏妈咪一枚香吻吗?

顾曼安把东西都放到车子后座,回头来,眼神晶亮的盯着自家宝贝。

妈咪,看在我还是个小孩的份上,少让我吃点甜食吧,长蛀牙很影响形象的。

外人不知道,他可是门儿清,爹地就酷爱甜食!可碍于面子,每次都以他爱吃为由,买好多甜品和蛋糕屯到家中。

看来他这个妹妹,是遗传了爹地的口味。

而他呢,和妈咪一样,爱吃辣。

今天买的这些,算是浪费了。

看来我家团子是真的长大了,现在就开始计算着热量,怕吃甜太多长胖了吗?

以前她可从没听团团说过怕长蛀牙的。

哎,女儿大不由娘啊。

算是吧。

西西收起手机,环胸坐直了身体,无可奈何的盯着顾曼安,妈咪,你仔细的,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有没有发现什么?

比如……

我不像团团,我就是我。

顾曼安拧了拧眉头,不理解小家伙用意何在,但还是很配合的静静看了他十来秒钟。

我怎么样?

西西满怀憧憬的追问。

嗯……

顾曼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最近你不让我帮你洗澡,也不让我帮你擦香香,你看看,你脸上都干得有些轻微的裂皮了,完蛋,要毁容了。

……

西西顿时哑然。

一时半会儿,他嘴巴张开又闭上,闭嘴又气不过,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气得啥也说不上来。

你干嘛?顾曼安笑着驱车。

妈咪,你眼神真的很差,我很怀疑你用这样的眼神,得到猴年马月才能给我找到新的爹地。

他有必要亲自上阵,帮爹地妈咪牵红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