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胤祯皱眉:“什么条件?”

“我要你答应我,在你有生之年,永不对南楚用兵,进犯南楚国土!”

这是月夏死前,能为南楚做的最后一件事。

胤祯顿时沉了脸色,声音带着些风雨欲来的森冷:“你对南楚,还真是尽心尽力啊!”

方才还不情不愿,如今却用性命来和他谈条件,说是为了南楚,但到底还是为了那个陈迦陵!

面对他的讥讽,月夏神情未改,只固执地说道:“只要帝君答应,我便救白曦。”

她知道胤祯会怎么选。

果然,他锐利的眼眸中冷意渐浓,却还是竭力压下了怒火:“朕答应你!”

说完,胤祯恼火地甩袖而去,留给月夏一个漠然的背影。

三日后。

胤祯来沉璧宫取走了月夏的心头血,给白曦做药引。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冷汗遍布,痛得忍不住颤抖。

好几次,月夏痛到意识混沌,却因顾念着腹中的孩子怕会一睡不醒,生生将嘴唇咬出了血。

像是为了补偿,胤祯命人将无数名贵珍奇的药材送进沉璧宫,却并未再来看她一眼。

直到举行封后大典那天,月夏见到了白曦。

她一身凤袍,端庄又大气地出现在沉璧宫,对月夏微微一笑道。

“听阿祯说,姐姐取心头血为我治疗神魂不稳的病症,我特意前来感谢,姐姐,你没事吧?”

月夏望着她容光焕发的模样,敛下心中苦涩:“我无碍,是胤祯让我救你的。”

白曦看着她掩不住的黯然,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眸:“我知道,阿祯对我自然是很好的,不过他这样对我,你应当很嫉妒吧?”

月夏倏然一愣。

“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心里不知有多痛快!”白曦突然语气一转,唇边挂上了薄凉又恶毒的笑容。

“白曦,你在说什么?”月夏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白曦又是一声嗤笑,语气张扬又得意:“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神魂不稳,只是我要你的心头血,胤祯就巴巴地替我来取了!”

月夏不可置信望着她,隐忍着痛楚开口道:“你在故意害我?”

她想不通,作为右护法的白曦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感情最是要好,为何十年后再见,会变成了这样?

白曦没有回答她,但脸上的神色却给了她答案。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告诉胤祯吗?”月夏身子颤了颤,枯瘦的指节攥得泛白。

闻言,白曦突然冷了脸,抬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在月夏脸上:“你大可去说,看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月夏嘴角顿时吐出血沫,胸口刚结痂的伤口也再度渗出血迹。

但最让她觉得痛的,是白曦的话。

是啊,胤祯那样偏爱白曦,就算知道她为难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不等月夏再次开口,白曦已经俯身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像是恶魔的低喃:“月夏,我若是因为你的诬告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陪葬的不只是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得跟着遭殃。”

月夏被她掐得喘不上气,苍白着脸费力地抬手将白曦推开。

她虚弱至极,并没有什么力气,可白曦像是被狠狠推了一把似的,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

“啊——!”

门在此时,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