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问这句话的时候全程没有抬眼看我,一只手夹着未燃的香烟递送到嘴前,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点燃。

一系列动作帅气又迷人,我看着他僵了几秒,信口胡说,“他以前追求过我。”

听到我的话,贺森乐了,“白鹤堂?追求你?”

“嗯。”我舔着脸回答。

贺森把烟蒂夹在指间,距离他俊脸稍微远了些,视线上下打量我,“白洛,你确定,不是你以前追求过白鹤堂?”

“如果以前是我追求的他,你觉得他刚才在楼道会用那种恋恋不舍的眼神看我?”我抽纸巾擦嘴角,彻底没了食欲。

闻言,贺森夹着香烟的手略顿了下,“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义正言辞的回答,从餐椅上起身,几步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点开白鹤堂的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你爱我不?

短信发完,白鹤堂那头回复的极快——爱!

一条简讯后,白鹤堂又接连回复了一条——洛洛,不止我爱你,全家人都很爱你啊!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对于白鹤堂的第二条简讯,我自然而然是按下删除,只留下一条,顺手把白鹤堂手机号拉入黑名单,掉转手机递给贺森,“喏,事实。”

贺森扫了眼手机屏,掏出自己手机,核对了下白鹤堂的手机号,轻‘呵’一声,笑出声。

“你‘呵’是什么意思?”我收回手机,佯装生气看贺森。

贺森没回答,起身往浴室走。

听到浴室门咣当一声关闭,我脸上生气的神情收起,起身,拿起餐桌上贺森丢下的半盒烟,拿出一根,点燃。

被白鹤堂发现了,距离被白家发现行踪的时间还远吗?

三年叛逆逃离,我差点都以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自己真正的生活了。

一根烟抽完,我转头看了眼淅淅沥沥淋浴声的洗手间,闭眼,脑海里贺森跟厉荣的脸、身影,完全重叠。

早知道会被这么早发现,我就不跟贺森结婚了,莫名给他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思绪乱飞,想着要不要跟贺森坦白这件事,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像贺森那样傲娇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当作了替身,他估计会直接杀了我吧?

我正想着,浴室门打开,贺森一身松松垮垮的浴袍走出,发梢的水珠顺着脖子到锁骨再没入进浴袍里,我怔怔的看,色欲熏心。

瞧出我的小心思,贺森阔步走向我,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只手撑在我身侧沙发扶手上,“白洛,你在想什么?”

“没想。”我回应,视线却停留在他喉结的地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见状,贺森眸色深了几分,捏起我下颌,吻上。

……

次日清早,我在贺森怀里醒来,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就着他脸的轮廓描绘。

“不再睡会儿?嗯?”贺森一把抓住我作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睡醒了。”我回答,靠近贺森几分,“贺森,你喜欢不喜欢我?”

我问话,贺森睁眼,抓着我的手收紧,“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贺森说着,坐起身,似乎有些不耐烦,“我早跟你说过,你如果想公布咱们两的关系就公布,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让你没有安全感,你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一天到晚被人试探。”

我不是试探啊!

我这是良知未泯,担心万一你个狗东西喜欢上我受伤啊!

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贺森,你这些年身边除了我,就没其他比较可心的女人?”

贺森回头,眉峰皱出一个浅‘川’,“白洛,你最近抽什么疯?我记得你以前挺懂事的。”

我,“……”

狗东西,别看你现在笑得欢,回头让你拉清单,有你哭的时候!

我被贺森问的说不出话,最后索性也就懒得多说什么了,倒下,继续睡回笼觉。

贺森当我是闹小脾气,也没多说,洗漱后离开。

听到贺森离开的关门声,我回想赵恒跟我说的话,觉得实在太假,说什么贺森这次组织行政部国外游是为了我,呵呵,我看他根本就是为了来这个地方谈生意的。

不过转念一想,贺森如果不喜欢我,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以后提分开,他不至于会难受。

浑浑噩噩补了个回笼觉后,我起床洗漱收拾,本想着找梁如烟去吃大餐,谁知道一出门就碰到了蹲点在门外的白鹤堂。

见到我,白鹤堂上前,“洛洛。”

“想跟我谈可以,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处理点私事。”我轻挑红唇说,心底盘算着第二次逃离。

“洛洛,你跟贺森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长得跟……”白鹤堂脸色难堪,话刚说至半截,就被我截话,“是。”

白鹤堂闻言脸色越发难堪,“洛洛,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我说什么都不会阻止你跟他在一起。”

我认识白鹤堂有将近三十年,他性子虽然温温润润,但是我了解他,他骨子里是那种执拗又傲气的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我就没见他跟谁道过歉。

白鹤堂道歉的话落,我心里多少有些动容,整整三年了,我总算听到一个白家人跟我道歉。

老实说,厉荣的死,跟白鹤堂没关系,跟任何一个白家人都没关系,我一直解不开的心结,不过只是他们当初没有接纳厉荣那个人。

我深吸气,提唇,“厉荣的死,跟你无关,我不跟家里联系,也不过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三年了,我的伤口快愈合了。”

我话落,白鹤堂从兜里掏出钱夹,拿出一张黑卡递给我。

“嗯?”我看着白鹤堂手里的银行卡没接,笑笑,“我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

“这卡是你的,当初你离家出走,把银行卡都扔回了家里,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婶婶哭了多少次。”白鹤堂态度强硬的拽过我一只手,把银行卡塞进我手里。

随着白鹤堂话落,我低睨手里的银行卡,攥紧,觉得烫手,递回,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面对白鹤堂,终究不像是面对其他白家人。

面对其他白家人,我或许还能嚣张跋扈、据理力争,但是面对白鹤堂,我深知他是真的疼我、爱我,太刻薄伤人的话,我说不出口。

我低头,迟疑,正想着该说点什么,一道冷声在电梯处响起,“白洛。”

我倏地回神,莫名心虚,攥紧手里的银行卡藏在身后。

“白总,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贺森手里拎着一块慕斯蛋糕,嘲讽开口。

白鹤堂闻言一头雾水,看到贺森,主动递出手,“贺总,这些年,多谢你照顾洛洛。”

闻言,贺森薄唇掀起抹嘲弄,“谢我?白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