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走后常安去酒柜点了下“库存”,清算下来才发现昨天居然喝了那么多酒。

自前两年戒酒之后她已经很克制了,昨天却又破了戒。

这会儿开始脑仁疼,宿醉加上着凉,浑身乏力。

常安撑了一会儿,中午之后觉得身上开始发烫。

周勀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满屋子找体温计。

“喂…”

那边其实已经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却也懒得多问,直接说:“你父亲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这是一个祈使句,命令式。

虽然常安打心里不想回那个“家”,但她与周勀的婚姻牵扯太多,所以人前的戏还是得演足。

常安知道自己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五点,你提前准备一下,我会去长河接你!”

……

电话挂掉之后常安吃了两片感冒药,睡了一会儿,大概是药性作用,噩梦连连,结果睡沉了,最后还是被门铃声叫醒。

常安猛起身,发现天色已晚,手机上全是周勀的未接来电。

坏了!

她飞奔下楼,刚好撞上周勀阴着一张脸进门。

“抱歉,我睡过头了!”常安气喘吁吁地道歉。

周勀本想发火,但见她小脸苍白,披头散发,碎花睡裙下面那双脚丫都没穿鞋,还一副内疚又慌张的模样,愣是再大的火也只能硬生生摁下去。

“再给你半小时,我去车上等你!”

常安自知理亏,所以简单洗漱就拿了手袋出门。

十分钟后周勀的车子开出小区。

……

常安五岁丧母,十七岁被外婆接去伦敦生活,在这之前她都住在家属大院,只是前些年常望德升官了,一家全都跟着搬了出去。

现在常家落住百草园,高墙大院,外面看以为只是普通人家,十分低调,但知情的人清楚里面住的全是高官。

周勀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警卫上来盘查,或许是常安极少来这的原因,盯着她问了好些问题才放行。

铁门进去之后是条林荫车道,一路都有警哨,常家的房子在最后面。

周勀对这似乎比常安还熟悉,很快停好车。

常安先解了安全带。

“要不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下午睡过头了,我也没准备东西,刚好门口有超市,我…”她本想说要去超市随便拣几样,毕竟难得回娘家,空着手也不成样子,但话没说完,周勀直接下车了。

常安心里有些不爽,不想来就别来嘛,可很快却见周勀从后备箱拎了一堆东西出来。

“不管我们之间如何,对你父母我一直很尊敬!”他不咸不淡说完,站在车外替常安拉着门。

常安像是被人猛地捶了一棒,以至于进去的时候她还一直盯着前面的男人看,他身上还是那件深灰色大衣,夜色中背影显得高大冷峻,只是手里拎的礼盒过于显眼,蜂胶,虫草,阿胶,还有两盒常望德一直喝的茶叶牌子。

他这显然不是在路边超市随便买的,倒像是费了一番心思。

“谢谢,谢谢你至少愿意把我家人放心上!”

周勀脚步猝停,但没回头,片刻之后沉沉回了声:“走吧,一起进去!”

常家门口有个院子。

周勀推开院门,还没反应,里头树丛边突然窜出来一道身影:“姐,姐夫!”

常安吓了一跳。

“佳卉你躲这干什么?”

常佳卉先偷瞄了眼周勀,后者千年死板脸,她这才揪住常安的胳膊咬耳朵:“我躲这堵你呢,你先做个心理建设啊,咱爸把灏…”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有人从前厅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