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致心情不好便口无遮拦的讽刺乔漪,以往乔漪能够忍受,毕竟她还要靠着顾家养儿子,可不知道是不是过了三年又跟薄靳修见了面,她心里反而涌入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煎熬,又难堪。

“不要这样说,乔楠还小,他不是弱智,只是情感缺失,我一定会治好他——”

乔漪回过神来,“如果我当初能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庭环境,或许就不是今天这样。”

“安稳?”

顾南致嗤笑,“有你这样夜不归宿的母亲,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趁早把小傻子送给薄靳修,老老实实跟我生个孩子,我保证,我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

乔漪没想到顾南致能说出这样**的话,恼怒的红了脸。

她不想跟顾南致争吵,在他们母子眼中,十八岁迫于无奈生下孩子的她,是不检点,是**。

所以顾南致在这场协议婚姻中,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以折磨她为乐趣,随随便便就可以破坏掉她辛苦找来的工作,让她愈发走投无路。

“怎么,无法反驳?我是去开房,正大光明的睡女人,可你以为薄靳修又能多干净!”

“不要提他!”

乔漪拔高了声音。

隔着一扇门,她的声音怒极带了些许尖锐。

顾母似乎感觉到乔漪的态度太差,当即骂道:“乔漪!你一个女人成何体统,竟然敢跟你男人吵架!道歉!你必须道歉!否则就带着你的野种滚出顾家!顾家丢不起人!”

乔漪习惯了被骂,敛起情绪,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顾南致,“我没有做的心情。”

都是女人,可顾南致的母亲似乎还觉得家里有皇位要继承,自从公公去世后,就愈发尖酸刻薄。

她眨了眨眼,眼里又干又涩,仿佛早已流干了泪水。

乔漪将茫然坐在地板上的乔楠抱在了怀里,往浴室走去。

她十八岁生下乔楠,至今不过二十一岁,刚上大学那年家里出了事,再加上后来发现怀孕,只能无奈休学。

普通人这个年纪,还在象牙塔读书,可是乔漪,已经接过了打工还债的沉重负担。

在顾家人眼里,她是一个未婚先孕,一心想攀高枝的**。

许是她的态度冷漠,顾南致并不喜欢热脸贴冷**,他冷哼一声后,摔门离开。

乔漪抱着满脸淡漠的乔楠,蹲在浴室里忍回了眼泪。

“楠楠,妈妈带你搬出这里好不好?”

“……”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表情……

乔漪想到上次跟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带着乔楠过去。

上次顾医生说过,乔楠的智商并不比任何人低,只是他缺失了一部分感情,导致异于常人的他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若是受到外界给与的**,又会有些迟钝,所以治愈过程比较漫长。

让乔漪欣慰的是,上次乔楠已经会给她反应了!

这就说明顾医生的办法是正确的。

可这次呢?

乔漪怀疑,是不是她忙于工作的时候,顾家母子对乔楠做过什么,导致他再次瑟缩在了自己的世界!

“你说你怀疑乔楠受到了虐待,是吗?”

来到约好的咖啡馆,乔漪将她的怀疑说给了顾医生。

顾医生不断颔首,不时给出合理的建议,丝毫没有冒犯到乔漪的自尊心,可见他的说话艺术。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这时,顾医生的电话响起,他拧了拧眉,略带抱歉的接了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又无奈,似乎电话那边的人非常难缠。

“先生,异食癖的形成有很多因素,我并不能单凭一点来判断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上的问题。”

“……”

电话的另一边,薄靳修又说了几句住在山府别墅区那个疯女人的病情。

他跟顾医生约好了时间。

挂断电话,薄靳修拧眉拿起秘书查到的一份资料。

白色A4纸的顶端,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乔漪。

这是一份三年前乔漪跟薄靳修说到此为止后,所有经历的记载——

十九岁,未婚先孕,嫁给顾氏独子,顾南致。

二十岁,孩子出生疑似患病,跟孩子一起接受长期的心理辅导。

二十一岁,顾氏掌权人心脏病去世。

至此,乔漪在顾家的待遇每况日下。

他闭上眼,将文件扣在了楠木书桌上,半晌后,拿起电话拨打了久居上位,今年初才回家休养的太后的电话。

“我答应跟陆家的联姻,但有一个要求——听流简他们说,陆家大小姐私生活糜烂,我怕娶个这样的妻子,气活了薄家老祖宗,您说呢?”

薄靳修说罢,心底一片平静。

咖啡馆里。

乔漪跟顾医生结束了谈话。

结束之前的五分钟,她隔三差五就要按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她下午三点有个在会所推销啤酒的**,可是到了这会,却还未接到主管的通知,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份工作又黄了。

“你待会有什么安排,我正好开了车,送你过去。”

顾医生善解人意。

乔漪不愿意温文尔雅的顾医生瞧见她窘迫的一面,笑着摇头拒绝。

她走出咖啡馆,咬了咬唇角,将电话打给了会所销售部主管。

“张哥,今天不缺人吗?我今天有时间的……”

“不用了,我们找到了全职的公关。”

电话猛地切断,乔漪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她又打开了代驾软件,想接个单子,却发现账号密码怎么也登录不上去,好不容易通过客服咨询后,才知道她被客户举报投诉了。

原因很可笑,她长得太漂亮,服务太周到,被男乘客污蔑想多拿到小费。

“……”

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不必说,纹身店的**也没了。

乔漪清楚是谁在背后整她。

这时,母亲的电话也紧跟着打来,“怎么一直占线?我把你的手机号给了催债的人,漪漪,希望你明白我的难处,我跟你陆叔叔结婚了,好不容易才得来一份幸福,不能因为乔家再毁掉得来不易的生活,所以——”

“乔家的欠债只剩下两千万,如果你愿意,很快就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