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烟也将大氅拢了拢,又摇摇头,微笑道:多谢了。总归是没多少时日了,不如活得畅快些的好,这不是你说的吗?

才说完,她便弓起背剧烈咳嗽起来。

秦晨一手扶住冉烟,一手有些慌乱而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背,沉默了半晌,说道:那也得爱惜身子,还有......往后,不可再说这种话。

冉烟站直了身子,转头看他:不碍事,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你......你们也不必太在意。

秦晨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冉烟也不管他,自顾自地伸出手去接斜斜飘落的雨丝,掌心冰凉。

秦晨沉默地掏出帕子,一手握住她的手掌,一手细致地为她擦去掌心的雨珠。

冉烟面上一红,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我没......没那么娇弱。

秦晨也不在意她的抗拒,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雨估摸着还得下很久,进船舱里去吧,外头风大。

冉烟歪头看着雨丝落在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会儿。

秦晨眸光暗了几分,却也不愿逼迫她。只静静站到冉烟的身旁,陪她看着雨落湖塘。

直到天色渐晚,怜儿出来寻他们,几人才回了船舱。

夜里,冉烟又是咳到了半夜,只是她这些时日一直不曾让丫鬟守夜,因此也无人知晓。

她坐在床头,用帕子捂着嘴咳个不停,许久之后拿下帕子,她看着帕子上的血,拧着眉久久不语。

第二日一早,怜儿推门进来给她梳洗打扮,见她面色比前一天更为苍白憔悴,不由地有些担忧。

小姐,往后可不能再在外头吹风了,南离世子也真是的,就由着你淋雨......

怜儿,不关南离的事。你知我这身子早已是油尽灯枯,现在也不过是熬一日少一日,

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能出来瞧瞧外头的风光,我便是即刻就死了,也知足了......

小姐......呜呜呜......您不会死的,小姐......怜儿跪在地上,抱着坐在椅子上的冉烟,哭得好不凄惨。

冉烟拍了拍怜儿的脑袋:傻丫头,又说胡话,何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