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的话如同雷鸣震响在心头。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人,
从何开始,她变得这么瘦弱不堪,胳膊瘦弱的好像一用力便能捏碎一样。
她的脸上再也不见笑容,她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连最爱的古诗词都不去触碰!
荒芜感袭上心间,司亦初连指尖都在颤抖。
曾经,这个女人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强。
即使在他面前也从不轻言求字。
如今,她缠绵病榻,他想她活下来!
他以为他做的这一切是为她好。
可原来,他以为的一切不过是在折磨她。
“夏栀,对不起!”
司亦初说着,将她搂进了怀里。
一抹湿润莹润瞳孔,他的脸上尽是悲恸。
“司亦初,在我彻底疯之前,让我死吧!”
浑身一颤,司亦初没有拒绝,只是抱着夏栀的手愈加的收紧。
第二天,司亦初是和护士一起出现的。
夏栀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已到护士的手中,先是一愣,而后挂上抹解脱的笑意。
“司亦初,谢谢你。”
心头一阵刺痛,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了护士手中的针剂,朝着夏栀走去。
夏栀看着他的动作,微微诧异。
她没想到,司亦初竟然要亲自动手!
“夏栀,你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即使是死,也只能我亲自来。”
司亦初说着,针头插进了夏栀手腕静脉。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涌向四肢百骸。
夏栀只觉得身体渐渐发冷,浑身无力。
她瘫倒在司亦初怀中,手指紧攥着他的衣角。
她知道司亦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不同意。
夏栀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一字一顿的坚持说着话。
“司亦初,我早就不爱你了,往后没有我,你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她不爱他了……
怎么可能呢?!
夏栀爱司亦初,死后依然。
只是这份爱不能被他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
而司亦初不该被她这么个死人困住手脚,他改拥有更好的生活,即使那个生活里没有她。
所以,司亦初,忘了我。
你要好好活下去……
怀中人渐渐冷却,司亦初却不愿放手。
他依旧紧抱着夏栀,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浮木。
他将对夏栀的呼唤都压抑在心间。
即使司亦初在心中已经喊到声嘶力竭,可事实上,他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出口。
心口处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楚,疼的他眼前一片昏黑。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夏栀压在枕头下的一张白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
眼泪不曾晴,眉黛愁还聚,明日相思莫上楼,楼上多风雨。
上面还有夏栀贴心留下的注解——
我走了,别再想我。
捏着纸的手猛然收紧,司亦初好像被掠取了呼吸的权利。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听见心跳轰鸣,震响在耳畔。
依稀之间,他好像还能听到护士的疾呼。
可他不想回应。
他只想抱着夏栀,如果可以,他想和她一起走。
他很想问她一句。
夏栀,我怎么可能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