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像被什么噎了一下,面上有一丝尴尬。

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以为我死了,爸爸养在外面的野种登堂入室了,哪怕我现在又活着回来了,我在这家的排行和地位也都降低了,是这样的吗?

她语带嘲讽,好听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凉意。

刘妈有点急了,稍显窘迫地解释:暖初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暖初没再看她,而是将满不在意的目光落在前面的那幅大型婚纱照上。

刘妈犹犹豫豫间,还是忍不住多嘴:暖初小姐,我没有要责备您的意思,只是您看,您刚回来,未经秦先生同意,就要把他的婚纱照摘下来,又把他的岳母赶了出去,秦先生一会儿回来了怕是会不高兴的吧!我觉得,您还是.......

温暖初轻轻笑了一下,淡漠地问:他不高兴了,能把我怎么样呢?

啊?刘妈当即傻眼了,怔愣在那里。

温暖初自小就被教育得温柔、善良、懂事。

如果知道是会让家中长辈不高兴的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她现在说的话,做的事,明显是不符合她从前的性格的呀。

刘妈愣愣的,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温暖初凉了她一眼,撇下她,自己启动电动轮椅,巡着别墅大厅绕了一圈。

她的眉头蹙得厉害,看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她怎么可能看顺眼呢?

这房子里,整体装修风格是没什么大的变动,但是很多摆设装饰品都与原来不一样了。

她妈妈当年喜欢的花瓶,亲手裱的装饰画,挂灯,窗帘布,还有那些她亲自淘回来的极具底蕴的工艺品......

一件都没有了。

她妈妈当年装点这座房子时的品味和心血被人糟践得面目全非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看着光鲜亮丽,价格昂贵却很突兀的工业制品。

同那幅俗透了的婚纱照一样,透露着装点这些东西的人,骨子里的那一股浓重的暴发户气息。

令人生厌。

温暖初看着手上原来房子内部的照片,沉默良久。

刚安静了一会儿的大厅再度吵了起来。

被轰出去的老女人又回来了。

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秦清源以及负责这栋别墅,和周围整个社区的安保人员。

人数有点众多,大有来势汹汹的意味儿!

秦清源一进门,就看到三五个人在拆卸他与现任妻子的婚纱照,脸顿时黑了。

温暖初,你这是做什么?刚一回来就要拆家吗?

她胆子可肥了,何止是要拆家啊,还把我轰出去了呢!

老女人等回了自己的女婿,有了靠山,腰杆挺得更直了,咬牙切齿地看着温暖初,大有要一雪前耻,等着看温暖初被训斥后狼狈讨饶求她原谅的样子。

温暖初坐在轮椅上,懒洋洋地抬头,语气轻蔑:这座房子在我名下,我想怎么拆就怎么拆,你们管不着吧!

秦清源一脸的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向温暖初。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从前的温暖初,乖巧听话,温柔入骨,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亲和友善的。

怎么现在,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听起来这么让人感到不舒服呢?

这是她跟自己的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和语气吗?

太不像话了!

无论这座房子是在谁的名下,我们住在这里,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你妈妈不在了,我还活着呢,由不得你任性妄为!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自私自利,这都是谁教你的......

秦清源本想用自己是她父亲的身份压一下她的气焰。

不轻易间,对上了温暖初那双与她妈妈如出一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