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齐珂文吵了一架,沈蕴余怒难消。

他拨通了刘达的电话,问,“找到她了吗?”

听到传过来的怒吼声,刘达的眉头紧紧地皱了下。

妈呀,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啦。

他还真没见过沈总连续多日为一个女人如此执着,虽说这是夫人,可从前也不曾听闻沈总对他夫人有多么上心啊。

唉,果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说,更不敢表露出一丁点自己的想法。

他小心谨慎地回答,“沈总,还没有夫人的消息。”

“废物,快去找!”

骂完,沈蕴挂了电话。

随后,他去了关押方谦默的房间。

这几天,方谦默虽然还是被关着,但吃喝上并未虐待他,尽管如此,他仍是胆战心惊的。

总觉得吃的每顿饭都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顿,不然怎么那么丰盛。

他有时候哭着不想吃,可忍半天,实在是饿得难受,便一边哭着一边把饭菜吃光。

时间久了,脸色倒还养得有些红润。

沈蕴过来的时候,他刚刚吃完一顿饭,正揣测着今天自己会不会死,就看到了一个冷面男人。

今天他没有被蒙着眼,看得清清楚楚,这男人长得虽帅,可并不像个好人,尤其是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像极了电视上那些冷血冷肺的黑老大。

他战战兢兢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能不能放我走?”

“不行!”

沈蕴简短地回答,声音极尽冷酷。

方谦默害怕极了,求饶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在哪里,你们要找他就去找他,绑我是没用的。而且绑架是犯法的,你就放了我吧,我保证我出去之后不会胡说八道,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给我闭嘴!”

沈蕴不愿意听他说这些废话,他现在只想要找到姜央。

听到他的呵斥,方谦默立马就闭紧了嘴巴,但心里更恐惧了。

沈蕴气愤难消,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邪魅一笑,道:“我就不信不能把她逼出来!”

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看到他嘴角的邪笑,方谦默心头浮出一丝不安,他不断地往后退,“别,别!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然而,他的求饶是徒劳的。

沈蕴很快就叫进来几个人,围着方谦默便开始了拳打脚踢,还有一人在旁边把他的求饶声、痛哭声录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沈蕴满意地听了听录音,赞道:“嗯,不错。”

这样凄婉的惨叫声,应该够了。

他走出房间,快速去了书房,随后熟稔地打开邮箱,把那段录音给姜央发了过去。

上面还写着,“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还不出现,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

方谦言最终还是给姜央做了手术,将体内的长命蛊引了出来。

此时的姜央身体极度虚弱,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吃饭也只能吃些流食。

这一天,阳光正好,她舒舒服服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大好。

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阳光的温暖,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上面显示邮箱中有一封未读邮件,她点进去,脸色骤然一变。

看着上面那一行文字,她颤抖着手打开那段录音,几乎晕厥。

沈蕴居然绑了方谦默!

她立马起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冲去。可她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这样急促的动作,几步之后就跌倒在地。她流着泪,就算是爬也仍坚持往门口爬。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无辜的人替她承受伤害。

沈蕴要对付的是她,她去就是了。

方谦言正好来喂她吃药,见状赶忙扶起她,问,“央儿,你怎么了?”

姜央泪流满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紧握着的手机,方谦言皱了皱眉,随后接过来,在看完邮件后脸色暗沉。

一面是他的弟弟,一面是虚弱的师妹,他……

“师哥,你送我回去,现在就送我。”姜央哀求他。

方谦言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这样的你回去,绝对不行。”

他的语气里有不容商量的强硬。

众所周知,沈蕴对她并不好,他会折磨死她的。

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她回去送死。

“可谦默在他的手上,我不能不管。师哥,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回去吧。”姜央苦苦哀求,泪眼婆娑。

呕!

忽然,她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方谦言神色一凛,赶紧把手中的药递过去,“央儿,你先吃药。”

“不,我不吃!”姜央抬眸,里面透着一丝坚定,“你不送我回去,那我就什么药都不吃,在这儿等死。”

“央儿!”方谦言声音大了一分,眉头紧锁。

可他深知姜央的倔强,从小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她。这也是当年她嫁给沈蕴的原因,她就是认定了他,谁都改变不了。

但他心疼啊,央儿是他捧在手掌心上的人,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可现在呢?她几乎快瘦的脱相了,虚弱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的央儿,本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啊!

他越想越觉得为她抱不平,忽然狠狠地把拳头砸向一旁的桌子上,怒道:“都到了这时候,沈蕴还这样逼你,他这样要让你死啊!央儿,你能不能醒一醒,为了他,你做这些到底值不值得!”

姜央苦笑一声,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值不值得。

她这一生,就这样了。

不管如何,她能为沈蕴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是恩是怨,她早就不想了。

她抬起头,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师哥,你就送我回去吧。”

方谦言还是不忍,说,“央儿,我会想别的办法,你现在这样子真的不能回去。”

她仍是坚持,“师哥,他不会给你很多时间的,想要谦默平安无事,我只能回去。我不能因为自己,牵连到无辜的人,不然我不会心安。”

见状,方谦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佣人此刻心疼极了。

她记得,姜小姐做完手术,几乎快要死了。之后的几天,她的脸色一直都是白的,出气多进气少,还天天吐血,急坏了方先生。至今,她还能想起姜小姐极度压抑痛苦的那副样子,光床单就被她抓破了好几床,还有她低沉的痛喊声。

那几天,方先生同样很难过,经常一个人偷偷地流泪,她知道,那是他在替姜小姐难过。

她不知道像姜小姐这样善良的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痛苦,她只是很心疼。

而现在,姜小姐好像连休息都做不到了,到底是什么人对她这样残忍呢?

佣人还没有找出答案,不久之后,姜央便离开了。

当晚,她如了沈蕴的愿,出现在沈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