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黄明看着伏在桌上的夏沉烟,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嫌弃极了。

这满脸麻疹、又黑又瘦的,便是放在窑子里,也是个没人要的赔钱货!要不是姑母的吩咐,这烂货倒贴给我也不要!二表妹倒是惯会拿我打趣!

您就抓紧时间完事儿吧!万一她醒来大喊大叫,惹人注意,把事情搞砸了,您也不好交代!香嗅催促道。

黄明撸起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废物,醒了又能怎么样?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你就告诉姑母尽管放心,保证帮你们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香嗅会意地关上门,然后守在屋外偷听里面的动静,确认计划顺利实施。

黄明上前挑起夏沉烟的下巴,见这小女子施了粉黛之后竟还有点姿色可言,顿时起了色心,从袖口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拧开瓶塞,放到夏沉烟鼻子前。

这丑女打扮打扮,竟也有模有样!你反正也没有男人要,今日爷给你开开荤,让你好好爽爽!这玩意儿可是刚到的新鲜货,本来是给添香楼的翠翠准备的,这次就让你先陪爷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突然手腕上一阵剧痛袭来。

啊!

黄明吃痛收手,那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袋就被砰的一下磕在了桌面上,直接就撞晕了过去。

在外人眼里,夏沉烟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外面的香嗅即便听到动静,也只当是黄明动作粗鲁,根本不疑有他,还暗骂了一句,黄明这厮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倒是很诚实!

一杯迷药,还不够塞牙缝的。想毒我?屋内,已经清醒过来的夏沉烟,脸色平静得好像差点被侮辱的人不是她。

前世跟着师傅学了五年的毒医之术,这一世又钻研了十年,论毒医,这世上恐怕已经没几人能比得过她。

不过是顺水推舟,借他们的手把这出戏唱下去,完成自己的计划罢了!

她利落地把黄明拖到床上,然后弯腰从床底下捞出另一个人,扔到了黄明身边,顺手将刚才黄明准备用在她身上的媚香放到床上俩人的鼻子底下晃了两圈。

坑已经挖好,就等人来帮她填坑了。

接下来,她该消失了。

被人当成废物的好处就是,即便是执行这么重要的计划,夏家二房那几位也没多派几个人手来。香嗅和黄明俩人,对付一个废物绰绰有余。

这大大地方便了夏沉烟实施计划和逃跑。

她早就查探好了路线,推开后窗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跳进了湖里。

前世她被祖母夏孙氏下了药,灵智未开前,便毁了灵根,营造出先天无灵力的假象。

这一世本也是如此,但她的毒早就解了。

作为拥有双灵根的天才,她的修行一日千里,非常人所能比。

废柴不过是她的掩饰,就和这张丑脸一样。

香袖那个蠢货根本就没发现她已经跳水逃了,还扒在房间外面听墙角呢!

冰湖的水,冷得刺骨。

夏沉烟运起灵力抵御着寒意,游出了一里多远,才在水下看见了前面画舫底的轮廓。

摄政王君卿衍的画舫!

前世的记忆里,她在画舫出事那天,几百米外的湖上,摄政王遇刺。

今日这个局,她虽然暂时脱身,但还不算万全,她需要一条退路。

摄政王,就是她最好的路。

她钻出湖面,伸手扒住船舷,纵身跃上船身,抓住一楼的窗棂,堪堪稳住。

二楼半开的窗户能看见人影,还有弦乐声传出,似乎是摄政王正在摆宴享乐。

不对!

虽然世人都说他纨绔荒淫,不学无术,可在前世,这个男人却帮助幼帝一派,将劲敌荣王打得落花流水!

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或许是障眼法?

那么,他应该会在一楼!

思绪犹豫的一瞬,夏沉烟眼前原本紧闭的窗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她半个身子都趴在窗上,一下失去依托,便直直地朝前摔进了屋内。

开窗的人身形一闪,直接让她摔在了地板上,差点没磕掉牙。

妈呀!

她吃痛地捂着嘴,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个妖孽似的男人。

一身云母白金丝勾边锦绣长袍,银冠高束的墨发自肩头垂下,衬得他肤色如雪,羽睫像扇子一样低垂下来,半掩着墨色双瞳,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凉意地盯着她。

朱雀当朝第一权臣,摄政王,君卿衍!

现在说她只是路过的,还来得及吗?

嘴还没张开,一柄利剑就抵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