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寒接过锦盒,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矜贵的面容泛着慵懒的笑:“到时让萧容抢了先。”

萧容挑眉,眨了眨眼,揶揄道:“没想到寒兄你还有这份心思。”

秦湘懵懂的看着两人。

萧容恨铁不成钢,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还不过来谢过。”

秦清不懂,可萧容说谢那一定是好事,欲要开口便听得:“反正日后也是归王府,走走形式吧了。”

厉修寒把锦盒向前推了推。

余管家笑着解释道:“秦小姐,这是主子给您的添妆礼,里面是五家铺子,二处房产,还有一处庄子,已经过到您名下。”

“啊?”

秦清迷迷糊糊出了九王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锦盒,回头望着朱红色的大门,想起刚才厉修寒的话:“本王的女人,岂会寒酸。”

他的女人?

--

秦清买了两笼包子去成衣铺看了李四,商量着哪天开张,才又从狗洞钻回去。

刚进屋便见沈嬷嬷惊慌的上前禀报,说郑家来人了,一进门便直奔芙蓉苑,听到里面有打砸的声音。听说连郑佑阳的尸体都找到了。

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郑家自然不会闹她。

秦清得意的浅笑,换了身藕荷色的长裙,仰头道:“走,去看看母亲。”

沈嬷嬷抿嘴低笑,挺直了腰板跟了出来。

秦正廉下朝后便跑了回来,来到芙蓉苑正厅,见郑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一侧的郑氏耷拉着脑袋,摸着眼泪。

郑老夫人看着孙子的尸体,老泪纵横。孙子平日虽胡闹些,却也没出过人命,大多都是拿些银钱打发了,就算再严重,家规伺候打上几十板子,没想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竟然没了命。

最可恨的是,死在他亲姑姑的家里,还被偷偷扔进乱风岗。若不是郑家去的快,保不齐让野狗叼了胳膊少了腿,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郑老夫人一见秦正廉,倏然起身,手中的拐杖戳的噔噔作响。

“秦太师,郑家辅佐你这么多年,可谓是尽心尽力,不曾有半分怠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今日的下场,孙子惨死,被你们狠心的抛尸荒野,没半分亲情。既然如此,还请秦太师给老朽一个公道。”

秦正廉皱眉忙上前搀扶郑老夫人,脸色阴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何出此言。”

秦清站在门口听到秦正廉的话,冷笑连连,还真能装傻,看了有人要背锅了。

秦湘反应到快,捏着帕子上前解释道:“父亲,昨夜几个小厮巡逻,发现一具尸体,当时天色已晚,想着是哪个院的小厮便用席子裹了扔到乱风岗,哪曾想那人居然是表哥。”

说完上前扶住郑氏:“我和母亲也才知晓。”

梨花带雨,悲痛万分,那双秋水剪眸更是泛着丝丝内疚。

还真是影后的材料,这么快便想到办法。秦清扫了一眼大厅,没见月芽,心里了然。

秦正廉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梨花木的桌子上:“管家,到底怎么回事,郑少爷怎么会半夜出现在秦府。”

郑老夫人闻言眉头一紧,这也是她想知道的,为何自己的孙子半夜会出现在秦府。

郑氏此时才反应过来,快步来到母亲身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往下掉:“母亲,是我的错,没看好阳儿,若是知道昨夜她进府,说什么也要留住他。”

几句话便摘清了自己。

三房欧阳氏站在一侧瞥了撇嘴,鄙视的扫了一眼郑氏,眸子的满是讥讽。

郑氏捏着帕子眼角扫过欧阳氏,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似乎在说,你若敢乱说话,我灭了你。

秦瑾兮暗中捏了捏欧阳氏的衣角,提醒她父亲来时的交代。

欧阳氏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坐到最后。

秦湘见欧阳氏歇了心思,一颗心总算放下,上前安抚郑氏:“母亲,你也别难过,谁能想到表哥会半夜翻墙入府。”

“翻墙入府?”郑老妇人冷眼看向秦湘:“你把话说清楚。”

秦管家上前解释道:“老妇人,奴才已调查清楚,郑少爷看上芙蓉苑的大丫头月芽,怕夫人不同意,偷偷半夜翻墙进府与之私会,两人约在荷花池边,没想到郑少爷失足落水。”

我去,秦清真是佩服她们,这故事编的丝丝入扣,说的有鼻子有眼。

“失足落水?”

“是,顺天府的吴大人刚才勘察现场,并询问了月芽,确定郑少爷是失足落水。”秦管家道。

郑老夫人不信,郑氏转头命人把月芽带上来。

月芽被关在柴房一夜,精神有些恍惚,跌跌撞撞进来跪在秦正廉面前。

“还不从实招来。”秦正廉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月芽的额头上。

月芽胆怯的缩了缩身子,哆里哆嗦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哭着爬到郑老夫人面前再三说道:“奴婢走到的时候,郑少爷还好好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郑老夫人一脚揣在月芽的胸口,漫骂道:“就是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下贱胚子,整日擦脂抹粉,勾引主子,还我孙子的命。”

说完手中的拐杖狠狠的落在月芽身上,月芽被打的连连求饶。

秦湘上前拦住郑老夫人:“外祖母,别打了,在打要出人了。”

“我就是要打死这下贱胚子,让她为我孙子陪葬。”

“外祖母您听我说。”秦湘对郑氏试了个眼色,郑氏快步上前扶住母亲。

月芽蜷缩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秦湘瞪了一眼管家,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大夫。”

秦清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咱们来日方长。

郑老夫人听到大夫二字,怒目扫向秦湘:“你这是做什么,是想气死我吗?”

秦湘脸上布满了委屈,忙解释道:“外祖母,我也是为您好,在打下去您的重孙子就没了。”

“你说什么?”郑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月芽,指着她问道:“你说她怀孕了?是阳儿的?”

秦清暗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