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某种征兆,我面无表情的,缓慢的从地上坐起身,冰冷的手放在门把柄上的时候没来由的一丝犹豫。

是秦玉城连夜赶回来了?

不,不是。

我自心里摇了摇头,开门,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他们拿起了警官证给我看,对我严肃的说道,“半个月前在A市中医院发生的一起故意杀人案需要你接受调查。”

我麻木的点点头。

该来的还是要来。

即使牧寒没有死,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还是成立了。

我的平静日子结束了,又或者我早已在等待这种日子的到来。

那位警官刚说完准备拿出手铐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闯进来一个人。

这人正是苏岫,苏岫伸出重重的将我往后推,她尖声嘶吼着,“就是你害了寒,就是你!宋袅袅,你真该死!”

我猝不及防的被推到了沙发背上,腰部被膈的生疼,只见苏岫没有方向的指着前方,大概以为是指着我。

我疼着皱起了眉头。

一位警官冷静的制止了苏岫,拉住了她,安慰道,“牧太太,请你冷静,我们会依照法律为你和牧先生讨回公道的。”

我冷笑了一声,呵,公道?牧太太,这个称呼真刺耳。

他们这个时候来为苏岫和牧寒讨公道,那怎么没有人为我和我的儿子讨公道呢?

苏岫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我见犹怜,她抓着那位警官的手臂,控诉道,“我丈夫还躺在病床上,就是她害得,她见我是个瞎子一直欺负我。她的儿子意外死了,她就想要我的女儿,我的丈夫跟着一起赔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没了丈夫,我一个瞎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她说罢,直直的跪在了那位警官的面前。

警官那张严肃的脸流露出同情的表情,急忙拉起了她,安慰道,“牧太太,你放心,警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坏人。”

苏岫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我的嘴角弯起嘲弄的弧度,是啊,她是一个瞎子,她说什么人家都信。她一哭,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好人,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牧寒是这样,警官也是这样。

我哪里玩的起。

我一只手撑着腰,睨着她的表演,冷冷道,“是,苏岫,警察不会放过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抓走你这个坏人。你得当心点。你做过的坏事,可比我多得多。”

“你,你胡说什么?”她的表情有一丝慌乱,往警官的身旁躲了躲。

那位警官将苏岫护在身后,朝着另一个警官使了一个眼色。

紧接着一副银晃晃的冰冷的手铐架在了我的手腕间。我被带出了门外,正准备要压进警车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呼喊,“袅袅!”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精致的花盆从秦玉城的怀里掉落,他怔然的站在原地,愣了一秒之后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来,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朝他微弱的笑了一下,重复着多日前的话,“玉城哥,拜托你了,好好照顾我的树。”

他见着我被压进了警车里,表情痛苦,不住的道歉,“袅袅,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警车朝前方疾驰而去,同心村的风景也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我的回忆,我的所有,都被甩下了。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