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上一世还能面不改色的陪顾恒舟熬,如今这具身子着实娇贵没吃过什么苦头,过了子时,她手脚都冻僵了,睡意也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人还站着,脑袋却已经困得一戳一戳的,好几次差点摔倒,顾恒舟拉回来以后,搓搓脸又继续强撑。

这样反复好几次,沈柏终究没熬住,再一次被顾恒舟拉回来以后,一头栽进他怀里,下一刻发出细小的呼噜声,人已经完全睡着了。

顾恒舟直接把沈柏抱起来,孙越海也打了个盹儿,见状连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世子殿下,沈少爷睡着了,现在怎么办呀?顾恒舟说:把门打开,让她进去睡。

孙越海当即摇头:先皇后故去后,陛下从不让人留宿东玄宫。让沈少爷睡这屋里不好吧。顾恒舟说:那让她在外面冻一晚上,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孙越海再次摇头,太傅嫡子要是冻死在皇宫,他就是摘了自己的脑袋都负不起这个责。

孙越海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吵醒恒德帝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咬咬牙还是决定听顾恒舟的,轻手轻脚的推开寝殿大门。

顾恒舟把沈柏抱进屋里,没惊醒恒德帝,直接脱了沈柏的鞋子把她放到外间的软塌上。

屋里炭火烧得很旺,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但就这么睡也还是有点冷,顾恒舟想了想,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到沈柏身上,然后才退出房间。

外面冷得很,孙越海见顾恒舟还脱了外衫,刚要说话,被顾恒舟一个眼神止住。

那眼神很冷,还隐隐泄出几分杀气以示警告,和平日疏漠高冷的镇国公世子形象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

孙越海后脊骨发凉,低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下,麻溜的关好寝殿大门,退到刚刚的位置守着。

沈柏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被宫娥叫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太傅府,张嘴就想发火,舌头传来剧痛,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哪儿,连忙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恒德帝寝殿外间的软塌上。身上还有一床绒实的薄毯。

恒德帝后面好心让她进来睡觉了?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沈柏疑惑,宫娥低声催促:沈少爷,该伺候陛下更衣上早朝了。才寅时末,东玄宫的宫人都忙活起来了。

沈柏还很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搓了两下,强打起精神去给恒德帝更衣。

龙袍穿起来很复杂。尤其是冬天,又要保暖又要不失帝王的唯一,繁琐得不行,沈柏对这一套流程挺熟悉的,不过记着昨晚的事,她故意犯了两次错,被宫娥纠正以后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