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拦住他,从他手中接过匕首,「我来。」

她往前一步,宋夭夭便颤巍巍地退后一步。

「你从前与我说,有主之物,我不该伸手去抢,即便一时抢到了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望着她道,「你说得不错,他放在你身上的东西,我想要拿回来。」

宋夭夭本就生得羸弱,此时身着一袭粉色襦裙,抖得像风雨中的莲花,未退几步就踉跄着跌倒在地,「不要……不要……谢哥哥……」

她料想是她怕痛,遂和缓了语气道:「左不过腹下破个茶碗大小的洞,我出手向来利落,不会让你尝到许多疼痛。你本该死在三年前的冬日,是谢忱让你多活了这许多时日,世人皆道因果循环,你今日即便死得痛苦了些,也是报应罢了。」

宋夭夭面色煞白,翕动着嘴唇流下泪来,她尚未动手,她便哭得如此动情,而她新婚那夜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执剑剖开胸腹,却也没能流下一滴眼泪,也许是这世间的男子皆爱女子梨花带雨的风情,那人尤为。

若她当日也能哭得这样柔弱,兴许谢忱就不会走得那般绝情了。

她拔出匕刃,却被人拦住了。

谢忱挡在宋夭夭身前,垂眸望着她,是决然庇佑的模样。

「凡人寿命不过几十载,待夭夭死后,你自可收回你的内丹。」

她牵了牵唇,扯出一个笑,「我为何要等?」

他眉目沉沉,微蹙着眉,念了一声她的名字,「香薷。」

「谢忱,我有没有说过,我恨你。」她轻声,「比起宋夭夭,还要齿痒百倍。」

他亦是低声地道:「我知道。」

「若你再挡在我面前,我便将你和她一同手刃了,也算全了你们的情意。」

他盯着她面上的笑,再望进她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再不似从前那般,含着喜悦和依赖。

自他夺了她的内丹过后,她的笑容便一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