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初家大厅。

“九月,就算是叔叔求你。叔叔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叔叔也是没办法,你就帮我这一个忙吧。”沙发上,一位中年男人对着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孩说着。

“对啊,九月,叔叔婶婶也是没办法了。”坐在一旁的杜眉欢劝慰道,“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前阵子出了问题,叔叔去借了点高利贷,本以为会救活公司的,没想……”

杜眉欢咬牙,“那些放高利贷的说要杀了你叔叔。我们只好跟徐家联姻了,岚心跟别人私奔去了国外。明天徐家就要来接人了,也只有你能帮得了我们了。”

那个叫九月的女孩终于扬起了头,许久,她才消化了她听到的消息,“你们叫我代替岚心嫁给徐振奕?”

徐振奕,徐家老四,传言年纪大,双腿残疾,性格暴戾,那方面还有隐疾……

“没错。”杜眉欢应了一声,“九月,这徐振奕虽然是个残废,年纪也大了点,但家里有钱,你嫁过去也不会吃亏的。自从你爸妈去世,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会报答我们的是吧?”

她爸是初正阳的亲哥哥,在十多年前去世之后,她叔叔一家说方便照顾她就住进了她家,她家的公司也交由她们打理。明明这就是她的家,久而久之,初九月反而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外人。

她皱了眉头,“可是我毕竟不是岚……”

砰地一声,门一脚被人踹开,几个壮汉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纹身的粗狂男人攥着初正阳一拖,粗暴地将他按在了茶几上。

“啊……老公……”杜眉欢冲过去,却被那群高利贷死死抓住。

那男人将水果刀抵在初正阳的面前,面目狰狞道,“钱呢……初正阳,你特么欠老子的钱呢?什么时候还?”

初正阳脸色一慌,“钱……钱我还在筹!”

“妈.的,筹了一个月了还在筹!”那壮汉唾骂了一声,“来人给我按住他的手,老子今天要把他手给剁了当利息……”

那壮汉拿着刀直接对着他的手指头剁了下去。

“叔叔……”初九月脸色倏变,推开那壮汉,“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叔叔,张妈,张妈……快报警……”

“啪!”那壮汉一耳光甩在了初九月的脸上,初九月猝不及防被他甩飞在地。

那壮汉抬脚就朝初九月踹了过去,眼看着那脚要踢在她身上,杜眉欢突然挣脱开钳制她的男人,冲到了初九月的跟前,砰地一声,那脚重重地踹在了她的身上。

初九月心中一颤,焦虑地喊道,“婶婶……婶婶你没事吧?”

“我没事。”杜眉欢神色有些痛苦,将初九月护在她身后,对着那凶神恶煞的男人道,“你们别打她,她还小,有什么事冲我来……”

初九月眼眶一红,看着杜眉欢这么保护她,心底很是愧疚,她们一直把她当亲人,而她却总是生疏她们,是她一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猛地操起旁边的花瓶,对着那迎面而来的高利贷男人们狠狠砸了过去,哐当地一声,四分五裂,“你们不是要钱吗?给我三天时间,我还你们就是了……滚……现在就给我滚……再不滚……今天我就报警,跟你们死磕到底,到时候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臭婊、子。”那高利贷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初九月,“记住你说的话,三天之后,我会再来的。走。”他一挥手,其它人的跟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初九月脚一软,跌倒在地。

初正阳皱着眉头,“九月,我们哪来的钱啊?”

“不是说嫁给徐振奕,徐家就会给钱了吗?”初九月紧咬住下唇,“叔叔,我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你有危险我怎么会置之不理?我嫁。”

不就是嫁一个脾气有点坏的残疾人吗?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从地上爬起身,扶起杜眉欢,“婶婶,快起来,地下凉……”

“九月,我的好宝贝。”杜眉欢抱住她,“真是委屈你了。”

初九月眼睛一红,“不委屈,没什么好委屈的。”

翌日,九点,徐家的车准时到来。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初九月的跟前,毕恭毕敬道,“初小姐,请。”

初九月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这栋别墅,最后对着杜眉欢跟初正阳道,“叔……”想到自己现在是他们对外公布大女儿初九月的身份,她立刻改口,“爸,妈,我走了。”

杜眉欢点点头,“去吧,宝贝。”

初九月上了车,杜眉欢倚在初正阳的怀中,看着那辆黑色宾利渐行渐远,脸上的不舍退去,反而是一片轻笑,“老公你这一招苦肉计还真是好呢。”

初正阳搂住她的腰,“谁叫这丫头向来吃软不吃硬。”

杜眉欢心情大好,“等这小贱人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把我的宝贝女儿从国外接回来,我可想死她了。”

夜深似墨。

初九月躺在床上,听着墙壁时针转动的声响,心底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是的,今晚是她来徐家的第一天,也是她跟那个年纪比她大了一轮,足以做她叔叔的徐振奕正式成为夫妻的日子。只要一想到,他待会就要过来跟她睡在一起,她的内心就前所未有的煎熬……

“轱辘——轱辘——”,门外传来轻微的轮椅滑动声。

来了。

初九月浑身一抖。

门吱呀地一声,被人推开,轮椅滚动声越来越近,在这森冷寂静的房间份外阴冷。初九月心中微紧,下意识地闭上眼,掌心渗透出冷汗。

徐振奕有隐疾,听说那方面也不行。

然而,徐家是豪门世家,是不允许有不清不白的女人嫁入他家的,所以今晚,除了是他们的新婚夜外,还是她被验证是否拥有清白的日子。

只……只是,他、他要怎么试验啊……

男人低沉冷冽辨不出情绪的嗓音响起,“洗过澡了?”

初九月身子绷紧,结结巴巴道,“已……已经洗过了。”

被子被人掀开,男人冰凉的大手滑入她的蚕丝睡裙摸上了她娇嫩的肌、肤。

要来了……

要来了……

初九月身子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