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还气不过,总觉得不揍他一顿不解气,奈何女儿跟老婆都不同意揍,他只好丢了拖把愤愤进屋,顾溪捡起被父亲丢下的拖把,放好之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母这才前去开了门,浅浅淡淡的笑,语气既不热情,也不冰冷,

“是景琰啊?有什么事吗?”

这如果换做是以前,顾母肯定会将他迎进屋的,但是现在,他不可能有那样的待遇。

其实在这五年的婚姻中,顾父对陆景琰经常没好脸色,但是顾母对陆景琰一直是和颜悦色的。

顾母是觉得,他们毕竟有了孩子,没有一个母亲,不想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顾母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她很希望女儿跟陆景琰的这段婚姻能够长长久久。

陆景琰看到顾母,张嘴本能地想喊妈,在最后关头还是意识到他现在跟顾溪离婚了,所以改了口,

“您好伯母,我来给顾溪送手机和箱子”

都说习惯是可怕的。

确实可怕,这几年下来,因为这段婚姻关系,他对她的父母改口称爸妈,一开始并不情愿的,可是自然而然的就习惯了,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是本能地想称呼他们爸妈。

顾母脸上依旧是那样不咸不淡的笑容,抬手从他手中接过了顾溪的行李箱和手机,客气说了一声,

“谢谢。”

按理说,东西送到了,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陆景琰应该离开了,然而,他还站在那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母又礼貌开口询问,

“还有事吗?”

陆景琰的视线越过顾母投进了屋内,却只看到整洁干净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顾溪不在,顾父也不在。

顾母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开口,

“溪溪不在家,出去办手机卡了,说是以前的号码不想用了。”

顾母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要让他明白,自家女儿是多么决绝的想跟那段过去划清界线。

陆景琰一听顾母说顾溪要换手机号,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她连手机号都换了,就是为了避开他。

可是,如果他不知道她的手机号还怎么联系她,他们之间还有女儿呢。

然而他却忘记了,因为他工作之繁忙,女儿大部分时间是跟奶奶田宁一起生活的,如果女儿有什么事,她大可以直接联系田宁,从而越过他。

这种一切都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却也没法明说,就只好间接地跟顾母提议,

“她的手机我给她送回来了,就没有必要办什么新卡了吧?不然以前在D城的朋友联系她多不方便。”

顾母笑了笑,

“溪溪说D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去联系的人了,不联系了也罢。”

不待陆景琰再说什么,接着又说,

“不好意思我锅里还煮着饭,得赶紧去看看了。”

然后,就那样关上了门,将陆景琰关在了门外。

陆景琰抿着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他还没有那么厚脸皮,继续待在那儿。

什么她不在家。

刚刚他一敲门的时候,分明听到她在里面的说话声,似乎是拦着她爸要做什么。

她在家,却避而不见。

而她父母也没有多么愤怒的对他,其实在得知了她父亲一状告到他父亲那儿去之后,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确定她爸会找他算账。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为难他。

他心里却是比挨了她爸一顿痛骂还堵,其实有时候越是这样若无其事,越是最能刺痛人心。

还有她的避而不见。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她一直缠着他,习惯了她处于主动每天迫不及待的要见到他,现在她忽然避而不见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想必谁也受不了。

他心里有些愤愤,他想,等过段时间他就又习惯了,习惯了身边没有她。

离开她家坐进车里之后,他抬眼看了一眼她家的方向,因为她家是一楼,所以他坐进车里很容易就能看到。

她的房间窗户紧闭,白色的百叶窗拉了下来,阻断了一切。

他记得她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飘窗,铺着松软的垫子,某次过年他陪她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那上面翻云覆雨了几番,那滋味颇让人愉悦和难忘。

那一次好像是他原本有事外出,回来进她房间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坐在飘窗上靠着身后的墙睡着了。

黑发如瀑般倾泻下来,愈发衬的她的肤色白皙,眉眼清秀,樱唇在阳光下泛着粉色的光泽,无比诱人。

他莫名就有了谷欠望,走过去双臂撑在她身前的垫子上,低头吻她,顺便按下了百叶窗的开关。

她还在睡梦中,却能感知到来人是他,伸出胳膊来圈住他的脖子,嘤咛着热切回应着他。

不过后来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惊醒了,各种抗拒着不肯,说她父母还有女儿都在外面,而且这边又是靠窗,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他谷欠望蜂涌,执意要做,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终她咬着唇如他所愿。

想到这些,陆景琰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潮热,黑眸沉沉又盯了一眼她的窗户,拿过车内的矿泉水来喝了一大口,这才发动起车子驶离。

该死的,刚离婚就想跟前妻做.爱,算是怎么回事!

屋内的顾溪,在听到陆景琰的车子引擎发动驶离之后,抬手轻轻打开了窗户上的百叶窗,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的车子渐渐驶离。

她心里默默地念着普希金的那首诗:《我曾经爱过你》。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也许在我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着羞怯,又忍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陆景琰,就让这首诗来为我们之间做一个了断吧

顾母回了屋,顾父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看了一眼顾溪的手机和行李,愤愤说着,

“他竟然还有脸来送?要不是他那么不要脸的在机场拦下溪溪,谁稀罕他来送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