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夫人和谢老夫人刚要开口说话。

谢玹忽然又补了一句,我习惯了。

两个小的捧着汤碗,偷偷的瞧了谢玹一眼,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

许瑶抬手摸了摸鼻尖,低低唤了声三哥。

她上辈子同谢玹结怨甚深,若说前尘往事早就当初一场梦全抛干净了,她自己都不信。

早些时候,总是没法子对这人掏心掏肺。

也曾做过将他推到大公主府里那样不地道的事,也曾在风雪飘摇的亭中过年夜共饮一壶酒。

许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同谢玹一起走了那么久,一点点将前世的旧怨消磨光了,早就是心甘情愿的唤他三哥。

即便这个少年脾气怪,总是给她甩脸子,动不动就生气,有什么事总是自己憋着,不愿同她们多说。

可许瑶知道,谢玹是将她当做家人,当做同长兄一般重要的自己人。

谢玹闷声把汤喝完,说了句我还有公务放下碗便走。

余下一众人想留他都没来得及开口,三公子就已经大步离去。

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孩子

母亲放心,先前是我说话不中听伤了阿玹的心,我这便去同他说谢三夫人说着便要起身去追谢玹。

许瑶柔声劝道:三哥许是公务事忙,三婶莫要多想。

她这样说着,目光却看向门外,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看谢玹。

毕竟三公子向来寡言,有什么事都是自己闷着。

你问了,他未必同你说。

可若是不问,那真的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露。

他不是恼你们。谢璟抬手搭在许瑶肩膀上以示安抚,徐徐笑道:阿玹那是怕听你们说这些话才跑的,没事,我去看看就行。

谢万金跟着起身道:长兄,我跟你一块去。

谢璟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在这待着,好生听祖母和三婶把说完。

长兄,我

谢万金眼睁睁的谢璟走了,有苦说不出。

明明家里是三个公子年纪相当,正是该说亲的年纪,各家以保媒拉纤为乐的夫人个个都盯着谢家。

长兄有了阿酒没什么可说的,按排行来也该是三公子在谢万金前头。

偏偏谢玹这人性子孤僻,谁也不好催他。

反倒是四公子先遭了秧。

许瑶看着谢璟出门而去,回头同谢家众人道:先用膳吧,不论何事,都有来日方长。

谢万金为了避开催婚的事儿,连忙接过许瑶的话往旁的地方扯,说三哥方才喝了不少汤,接下来可以让厨房接着给他熬之类的话。

谢老夫人和谢三夫人成功被带偏,后面说的话便越来越远了。

许瑶抬眸看向窗外,暮色沉沉,看不清庭院间的景象,唯有些许灯影划过屋檐。

也不知道谢璟会同三公子说什么。

她想起谢玹离去前,总是清冷幽寒的眼眸微红的模样。

谢玹很少会这样。

大抵是少年从前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