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检验了沈嘉馨的尸体,早就断了气。沈夫人一脸的愤恨。

“都是这个小贱人!和她妈一样,都是小贱人!害得我们母女分离不说,竟然害了我的女儿一次又一次……”

看着小腹微微隆起却虚弱不堪的女儿,沈夫人简直恨不得将沈嘉馨的尸体再拖出来鞭打一顿。

“好孩子……”

她呜咽着哭起来,甚至都不敢碰沈千雪一下。沈承山扶着她,也别过头去,两行眼泪落了下来。沈嘉馨谋杀未遂立案,尸体又无人认领,便被直接送去了火葬场,随意丢在了这异国他乡……当然,这是后话了。

沈千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皆白,鼻尖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她缓了缓,记忆渐渐回笼,心头的那种恐惧,却怎么都挥散不去。不经意转头,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脸。他安静的睡着,睫毛下一圈的乌青,胸口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几圈绷带,那只手……正紧紧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沈千雪抿了抿唇,试图将自己的手拽回来,饶是她已经够小心,动作够轻了,乔莫城却还是被惊醒了。他蓦地睁开眼,看到沈千雪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心顿时提了起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哪里疼吗?”

沈千雪顿了顿,别过头没说话,眼泪却簌簌落下。乔莫城急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后遗症?”

沈千雪还是不说话,乔莫城更急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强撑着就要起来。

“怎么哭了?哪里难受啊?”

他掰过沈千雪的脸,一边打量她的伤一边猛按床铃。

“没事,医生马上就过来了,乖……”

他手足无措地将沈千雪拥进怀里,笨拙地安抚着她。沈千雪却抽噎得更厉害了,这让他有些心慌。

“按这么急,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铃声的护士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到姿势怪异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先是愣了愣,视线转到乔莫城崩裂的伤口上,那里已经细细密密地沁出了不少血,忍不住怒道。

“谈恋爱也麻烦你挑个时间好吗?你看看,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这枪伤是闹着玩的吗?年轻人啊,一刻不亲热就难受是吧?”

沈千雪的脸有些燥热,抽着鼻子轻轻推了推他。乔莫城却不管这些,他赶紧摇晃着身体拉护士过来。

“你别管我,快看看她,是不是后遗症啊?怎么难受得一直哭?”

护士翻了个白眼,这姑娘此时两颊酡红一脸娇羞,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走,和我去治疗室把伤口重新缝合好。”

乔莫城不肯。

“你看看,她真难受。”

护士又翻了个白眼,眼看乔莫城纱布上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沈千雪也赶紧推他。

“我没事,你快去吧。”

等他们闹腾腾的走了,沈千雪才长长舒了口气,两颊燥热难耐,心底的不安恐惧倒是褪去了不少。

“咳——”

喉咙干涩得厉害,她正想慢慢爬起来去倒水,却不经意间瞥见了现在门口的几人。她顿了顿,没有动。沈夫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踌躇着往里走,后面跟着沈承山和乔老太太。她还没开口,就先哭了出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

一双手伸过来,沈千雪不冷不淡地躲开了。那双手……一定很温暖吧?那是妈妈的手,是她曾经无数个日夜里心心念念的渴望啊!沈千雪别过头,重新在床上坐下。沈夫人有些尴尬,抹了抹眼角,又哭着开口。

“千雪,是妈妈对不起你,才让别人有机可乘……妈妈,还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沈千雪的喉头滚动了几下,垂下了眼睑。

“千雪……妈妈有罪,是妈妈糊涂,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这些天我无时无刻都在忏悔,妈妈是真希望,你受的那些苦都转移到我身上,我替你受该多好啊……我可怜的女儿……”

沈夫人捶胸顿足地吼着,明明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喘不过气来。沈承山赶紧上前扶住沈夫人,看着沈千雪漠然的小脸,也有些哽咽。

“千雪,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你就算不认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可是,我和妈妈想为你做些事情,就算你恨我们,怨我呢,但是不要拒绝对你好的事情,好吗?我们不图什么,只希望你余生平安喜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