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桑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王爷下令即刻封死棺材下葬!”

阴柔尖细的嗓音恍如指甲划过毛玻璃般,让人浑身都炸起一阵鸡皮疙瘩。

桑墨睁开眼就发觉她似乎在密封的木盒里,不光如此外面还传来“梆梆梆——”木桩敲打的动静!

她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听到的话,迅速判断出自己是被封在了棺材里准备活葬!

这一残忍至极的认知几乎让桑墨手脚发凉,她分明在三分钟前才因为拒绝给黑道老大诊疗被人暗杀,现在怎么可能会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棺材里?

桑墨顾不得思考,咬牙拍打着棺材盖,“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活葬活人是犯法的!”

偌大的八王府主院里,黑压压的跪着一片下人瑟瑟发抖,正中间正停靠着一副金丝木打造的上好棺材,边上站着的护卫正在钉死四角。

王府屋檐下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神色冰冷,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似是上好的羊脂玉般莹润。

他身着银白色的衣衫长袍,光看料子上的暗纹就知道造价不菲,但更让人注意的却是八王爷卫秫那张犹如画中人般精致妖孽的脸。

大卫朝谁人不知八王爷是第一真绝色,但却也深知八王爷最恨别人提及他的脸。

八王爷卫秫四岁识百字,八岁作千字文,十四岁上阵带兵,十六岁名震边疆塞外,因其手段铁血、冷漠无情,而固有“杀神”之称。

但偏却在十七岁议亲的年纪突然中毒,这样出众绝伦的人居然成了下半辈子只能依靠轮椅的残废。

更因为如此,八王爷卫秫的性情更加嗜血暴虐。

此刻卫秫正挑着细长的凤眸,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封棺的过程,唇角噙着的笑分明让人觉得有几分邪气,可浑身卓然而成的气质却如谪仙般不染尘埃。

太监徐瑞瞥了眼旁侧泡好递上来的茶盏,亲自接过送到了卫秫面前,轻声道:“王爷,桑氏是皇上才送进府里头的八王妃,奴才也确实查过她按着太医的叮嘱泡了一年半的药浴,是个上好的药人,这般处死是不是太可惜了些?也会惹得皇上对王爷不满。”

卫秫嗤的笑出声,细长的凤眸却是冷了下来,“你在教本王做事?”

徐瑞惊得双腿一软,“砰——”的声跪在地下,将茶盏高举过头,“奴才不敢!”

“本王今日的好兴致可是被你搅了。”卫秫抿着唇,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动怒之意,可从薄唇中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让人心惊胆战。

就在徐瑞惊怕的要叩头认错时,棺材里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在场的人全都纷纷面色一变!

尤其是负责钉棺材的护卫们瞬间脸色发白,更有人吓得连手中的铁锤都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掉了铁锤的护卫吓得三魂都丢了七魄,惊恐的跪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卫秫的眸光由发出声响的棺材转而移到了求饶的护卫身上,“你怕什么?本王看起来像是会吃人么?”

可此话一出却是让那护卫抖的更加厉害了,就连手脚都不听使唤的没了气力。

卫秫薄唇轻启,“把他下颚卸掉,拖出去喂狼。”

那护卫脸上毫无半分血色,煞白绝望!

整个王府主院里寂静的只有棺材里女子发出的求救声,诡异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徐瑞,把棺材打开。”卫秫眸光微凝,唇角的冷笑逐渐加深,“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爱妃到底是诈尸还是假死。”

桑墨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

她因为过度缺氧而头晕目眩,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适当的让自己不必因为过度贪婪空气而促使昏过去。

就在刚刚棺材里的那会子功夫,她已经摸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她,华国知名的天才鬼医桑墨,因为拒绝为黑道的帮会头子诊治而被人暗杀,出卖她的正是作为多年助理的亲妹妹。

直到现在桑墨才明白过来,桑媚为什么要杀她,除了“天才鬼医”这个名号外,她还有什么是值得桑媚能贪图的?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重点是她居然死后穿越到了大卫朝同名同姓的左相嫡出之女身上,也就是把她鞭打致死后,封入棺材中下葬的八王爷卫秫的正妃。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音调从她瘫跪着的台阶上方传来,带着肃冷的杀意,“王妃可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装死逃脱。”

桑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寻声望过去,台阶之上的银白衣衫男子坐在轮椅上,阴冷而幽深的细长凤眸正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她,高挺的鼻梁下是恰到好处的薄唇。

嘶——

这人的脸简直带有致命的吸引力,仿佛罂粟花般一眼就让人上瘾沉迷,再也舍不得移开半分。

他虽说是在轮椅上坐着,但周身迫人的气势丝毫未减,居高临下的以上位者的角度俯视审量着桑墨。

见她不答话,卫秫的凤眸微垂,冷峻的脸色未曾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左手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让人压迫感倍增。

“王妃这是哑巴了?”卫秫不急不缓的开口,语调极轻,但每个字却像是敲打在人的心坎上,“还是也想要喂过野狼才会开口说话?”

他的眼神落在桑墨的身上,素净的衣衫罗裙朴素的连府里头丫鬟的衣物都比不上,更让她妩媚动人的五官寡淡了不少,毫无疑问这女人大约是蠢到连如何展现美貌都不懂。

可现在此时,她脸色苍白的紧捂着胸口,强忍着痛楚的模样却莫名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羸弱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呵护。

但落在卫秫的眸中,却多了几分讥讽。

他可从来都没有怜惜女人的爱好,更不可能怜惜一个皇上送来侮辱他的药人。

桑墨知道这男人不是善茬,但没想到居然狠辣到这种地步。

她眉头微皱,哑着声开口道:“不知道王爷想要听什么?”

“你现在应该知道本王想听什么。”

桑墨暗自吸了口气,强撑着抬眼和他对视,“王爷想要听的话我说不出口,我要说出口的话王爷早已清楚,也绝对不想听,但事实如何却的确是我口中未出口的废话,不知道王爷想听的是什么?”

这般大胆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让徐瑞等下人顿时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新王妃才进门就不得王爷喜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活命的机会居然又要作死。

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卫秫轻敲着扶手,似是她的话让他觉察到了几分趣意,没有当场开口处死,而是缓缓的道:“桑姑娘似乎是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