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漫,落在车窗的玻璃上,又迅速融化。

霍景年告别了张伯,带着苏千汐的那一箱东西,离开了许宅。

一路上,霍景年的心像是悬在空中一样,漂浮不定。

苏千汐不在许家,那么她能去哪?

北城她既没有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靠谱的亲戚,无依无靠的她到底能去哪里?

这一瞬间,体内像是伸进来一只手,霍景年只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一般,心中压抑着一股情绪,再也走不出来。

回到江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霍景年开门进去,空气中仍旧是一片死寂。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在这栋偌大的房子里找到一丝丝温馨的感觉。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在江家吃上一顿热汤热饭的晚餐。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卸下一身防备,睡一个好觉。

霍景年提着箱子迈着僵硬的步伐,回到卧房,打开开关,房子通亮。

洗完一个热水澡后,霍景年随意开了一瓶红酒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箱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桌上的红酒瓶里已经空荡荡。

霍景年挪了挪身子,伸手打开了箱子。

都是一些什么破烂东西?

霍景年翻动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零碎的摆设。

有会下雪的玻璃水晶球,还有粉色的音乐盒,还有精致的咖啡杯。

霍景年一个一个拿起来,全都看了一遍。

以前,这些东西全都摆放在客厅的每个角落。可是霍景年却从不曾正眼看过。

没想到苏千汐内心里居然喜欢这么柔软,这么梦幻的东西。

霍景年拿出来,一件一件摆在茶几上。

一瞬间,整个茶几都被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占住。

霍景年僵住,看着这所有一切,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久违了。

是啊,久违了。

那个女人收拾的太干净,以至于她离开后的一个月里,霍景年丝毫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一丝痕迹。

倏然在此刻看到这些,他心中竟会有一种久违了的刺痛感。

霍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箱子里面的最后一个物品。

入眸的是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霍景年顿了顿,录音笔?

记忆像是零碎的散片,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拼凑起来。

霍景年紧紧地盯着手里的录音笔,思绪被拉回到那一天。

霍景年,你自己听一听,

霍景年把弄着手里的录音笔,耳边响起了苏千汐的声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纠结。

苏千汐那天为什么要说这样子的话?

而这个录音笔里到底有什么?

霍景年心徒然沉了下来,犹豫了一番,还是将手里的录音笔打开。

滋滋

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传来,霍景年皱起眉头。

苏千汐姐,好久不见,最近过的

顾小姐!听说,你昨晚又犯病了?

是啊!实在不好意思,又辛苦景年陪了我一晚上,苏千汐姐,你昨晚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我倒没事,病人比较重要,以后等你这病好了,景年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录音笔里陆陆续续传来苏千汐和顾依依闲聊般的对话,霍景年皱起眉头,觉得无聊,正准备关了扔掉的时候,录音笔里传来的一道声音,顿时让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以后?你都纠缠了景年五年,还没让他正眼看你一回,苏千汐,你这样不觉得下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