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云用手背擦了把嘴角鲜血,抬眼看着他,道:“这一掌算我还你的,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对你并无恶意,你口中所说的偷袭也只是意外。”

萧御城看着他颤抖的手臂,目光微沉,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沈晋云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心知现在的自己并不是萧御城的对手,如果再与之多做纠缠,定会让对方发现破绽,他强压下胸中一口闷气,出其不意地吼了一声:“来人啊!有刺客!”

他的声音拔尖,带着七分惊恐,霎时便听见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晋云看着萧御城道:“六殿下应该还要收拾这烂摊子吧,我就不做奉陪了。”

说罢,在府中官兵进入房门之前,从窗户一跃而出,没入了夜色之中。

赶来的官兵瞧着屋内情形,急忙将昏倒在地的伍荥扶在一旁,抽出佩刀将萧御城围在一处,道:“大胆刺客,竟敢潜入县令府行刺!”

萧御城看着窗外,片刻后,沉着转身,从容坐在木桌旁,道:“叫赵祎过来见我。”

其中一名官兵紧握着佩刀,朝他斥道:“一个刺客,哪里来的胆子让县令大人相见!”

萧御城面色不改,提高声音,重复道:“叫赵祎过来。”

官兵被他这居高临下的气势所慑,相互看了一眼,没敢再搭声,也没有去传话的意思。

便在此时,得了刺客消息的赵祎带着一众家主跑了过来。

扒开人群,看着一旁不省人事的伍荥脸色一白,再看端坐前方的刺客,怒道:“大胆刺客,竟敢刺杀当朝皇子,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将他就地正法!以泄六殿下之怒!”

一众官兵得令,再次朝萧御城围了上去。

萧御城起身,拿出一枚刻有“萧”字的雕龙金牌,道:“你可识得这是何物?”

赵祎酒气上头,刚一看见这明晃晃的金牌还有些眼花不辨其物,待走近两步看得清楚之后,双目陡然睁大,噗通一声跪地,颤抖着声音道:“下……下官……下官……参……参……参见……六……六……殿下!”

又是一位六殿下?到底谁真谁假?众人见赵祎如此畏惧模样,答案不言自明,忙跟着跪下叩首。

萧御城负手,正声道:“昌城县令赵祎,你好大的胆子!”

赵祎周身一颤,伏的更低了,“下……下官有眼……有眼不识泰山……知……知罪。”

萧御城道:“这人假冒皇家身份自然罪不容恕。而你,身为昌城县令,贪财好色,好逸恶劳,聚一城富贵以公谋私,又岂是‘知罪’二字可解!?”

声色俱厉,赵祎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的功名毁于一旦,身子颤抖的仿若筛糠。

萧御城道:“知州廖杰不日便会赶到昌城,我暂且留你一条命在,有什么话,去与廖杰说便是!来人!将赵祎押入大牢,以待后审!”

官兵听令将赵祎拖了下去,各位家主见赵祎势崩如山倒,跪了一地,哆哆嗦嗦不敢多说一句。

处理完赵祎,萧御城没心思再教育这一帮乌合之众,在众人目送下出了房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眉头微皱,一跃离开了县令府,朝云来客栈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