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唐时依下葬的日子。

北城陵园。

两面环山,一面环水,是风水最好的地方,沈沫亲自挑选的。

天空泛起鱼肚白,雾气升起,将整个城市笼罩,宛如山水墨画卷一般,氤氲缭绕,迷离动人。

沈沫扶着江慈,一身黑衣,江彦在后面撑着一把黑伞,下了车。

到了墓地前,沈沫把手中的花放下。

朦胧的烟雨中,墓碑上是唐时依的笑颜,明媚清澈的笑容,永远留在了这一刻。

时依,我来看你了。江慈被沈沫扶着,一看到墓碑就红了眼睛,先前哭的还没有好,眼睛肿的像是两个核桃,鬓角的白发多了许多。

时依,妈妈来看你了,时依江慈神情悲戚,上前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手抖得赫害。

赫言冽也此时到的。

他一身黑衣,没有撑伞,远远踏步而来。

江慈看到赫言冽,再度崩溃,沈沫都拦不住赫言冽,你还敢来,你害死我的女儿,杀了我的丈夫,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她扑上去,拽着赫言冽的衣服,又抓又打。

但到底是身子虚弱,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黑了一瞬,摇摇晃晃被沈沫扶住:伯母,医生说您不能动气,您不能太激动了。赫言冽想要上去扶一把江慈,却被一把推开:不用你现在做好人,你给我滚!她没有办法原谅这个男人,丈夫死亡的打击,被他刻意针对的打压,现在又是女儿的死,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赫言冽的脸上。

赫言冽的脸色黑了。

他身后助理看不下去,忙不迭上前解释:你们不知道赫总这几日路泽!赫言冽赫色打断了助理,看着江慈,认真道:我只想来送送时依,请您成全。江慈哭着没有说话。

沈沫看不下去了。

你不该来,伯母身体不好,你是想把她也气病吗?沈沫脸色难看,指着唐时依的墓碑让他离开:你害死时依,还有什么资格来看她,你想让她死不瞑目吗?赫言冽猛地收紧了手指。

我只想来看她一眼。赫言冽一字一顿,说的认真。

你沈沫气氛,想再说些什么,被江彦拉住,江彦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很不好的赫言冽,搂着自己妻子劝道:来都来了。时依说了不想见到他,我不想让时依不安宁。时依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帮她扶着江慈,盯着妻子的眼睛。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

如果唐时依不爱赫言冽,又怎么会这么绝望的一纵而下。

哇沈沫哇的一声哭起来。

她抱着丈夫泣不成声:时依命怎么这么苦啊。罢了罢了。江慈瞪了一眼赫言冽,转头便走。

沈沫忙不迭扶着江慈,江彦打着伞,给两人遮雨。

赫言冽扫了一眼助理,助理留下伞,然后走了。

墓园只剩下赫言冽一个人。

他这才缓步上前,凝目看着墓碑上清秀女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