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了!

一句话,陵楚御面容霎时僵硬,幽深的痛苦急剧收缩,其中凝聚着一层阴云。

“寒安歌,你再说一遍!”一字一句,他说的字字咬牙,很是艰难。

寒安歌闻言上前一步,看着陵楚御缓声道:“我不爱你了。”

闻言,陵楚御的手指霎时蜷紧,就像是溺水之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浮木的绝望。

他怔怔的看着寒安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不信!即使划掉了情缘石上的名姓又如何?寒安歌,你敢说你的心里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不可能不爱我!”

寒安歌闻言深深的望着陵楚御,可笑的叹了口气。

“陵楚御,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这么迫切的想让我承认我爱你是为了什么呢?”

陵楚御被寒安歌问的语噎,他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寒安歌不可以不爱他!

陵楚御的沉默,寒安歌看在眼中。

她长舒了一口气,凉声道:“我来告诉你,因为你习惯了周围人对你的阿谀奉承,讨好巴结,你习惯了旁人对你的百依百顺。你总说你找了我多久,可你找的究竟是我,还是你陵楚御妻子这个从属品?陵楚御,你总是这样,你只能看到我不再对你百依百顺,委曲求全,却看不到我曾爱你入骨,没世难忘!”

说着,寒安歌苦涩一笑,别开眼道:“若是可以,我到希望能重回过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爱上你!”

寒安歌最后的话,震的陵楚御满心颤抖。

此刻他只觉无尽的痛楚袭来,较之以往所受的伤更加剧烈。

也是这时,陵楚御才明白,心真正疼起来的时候,那股疼劲儿是能磨死人的,就像是在骨头缝中插入无数牛毛细针,每动一下,都是饮血啃肉的疼!

“寒安歌,我真的爱你……”陵楚御喃声说着。

可是这样的话,寒安歌已是不敢信了。

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的握着匕首,而后狠狠划开腕间那缕纯白的经脉,看着点点的星光从中飞出,散于天地。

而那根经脉,是情丝凝结而成!

陵楚御怔怔的看着寒安歌的动作,心头的怒火霎时燃起。

寒安歌看着手腕处,因为情丝散尽几近消失的经脉,沉声道:“情丝已断,我与你再无瓜葛,陵楚御,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陵楚御闻言,眼中一片冷凝。

他看着眼前寒安歌清冷的面容,眼中满是不解。

他不明白,曾经那个爱他的寒安歌究竟去了哪儿!

眼看着寒安歌要走,陵楚御陡然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找了你这般久,好不容易寻到了你,你却要和我一刀两断?寒安歌,你就这般想要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

“是。”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彻底触怒了陵楚御紧绷的神经,理智霎时瓦解。

他抓住寒安歌的手,将人拽到面前,冷声叱问道:“那你这条命呢?若是没有我的心头血,你以为你能重活?!寒安歌,只要你还活着,你和我之间就永远不可能断的干净!”

寒安歌心中一震,看着陵楚御的面容,忽觉得可笑又恶习。

可笑是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放下仇恨,便可两生安好。

恶心是她竟然那般浓烈的爱过这样一个无情的人!

“陵楚御,爱上你,是我这千万年生命中最悔之事!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寒安歌凉声说着,看着陵楚御接着道,“你根本配不上我的爱!”

陵楚御拧紧眉目,胸腔里好想死有一股股凉气在发酵,令他浑身冰凉。

他怎会不爱她?若是不爱,他何必上至九天下涉黄泉的寻她,只为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你当真爱过我么?或者这般问,你对兮霜呵护备至,对她的宠爱冠绝九天,可陵楚御,你当真爱过兮霜么?”

寒安歌看着陵楚御,眼中弥漫着质询。

“你喜欢兮霜,喜欢的究竟是她对你的温柔,还是她这个人?”

“兮霜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可她已死,寒安歌,你若是仅是因为她不愿回到我身边大可不必!”陵楚御沉声说到。

寒安歌闻言冷笑了声,看着陵楚御的眸子中,寻不见半丝情意,只余冷峭。

“你错了,我不想回到你身边同兮霜没有半分关系,她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是她亏欠昀儿的,至于你和我,同她无关。”

陵楚御紧皱着眉,寒安歌的话令他不解。

若非兮霜,他怎会移情,怎会同寒安歌到如此地步!?

寒安歌瞧的清楚陵楚御眼中的不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是兮霜,也会是别人。只是她那时刚好出现,做了这一切,将你我逼至了这般的境地。究其根本,错的不是她,是我们。陵楚御,我曾以为你会是我的盔甲,有了你我便可以毫不惧怕。可后来我才发现,你暗藏反刺,在猝不及防间,伤我深重。”

“寒安歌,我不管你想要说什么,只要你还活着,你便是我的妻,永远都割舍不掉!”陵楚御沉声说着。

闻言,温度从心里迅速凝结,寒冷扩散全身。

寒安歌挣扎着甩脱陵楚御的手,冷峭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决绝。

“不过一条命而已,我已死过一次,又有什么放不下的。这条命既是承了你的情,那我还你便是!”

说着,寒安歌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霎时抬起,在陵楚御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刺进心口,半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