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国,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你们两家自己商量,别总是往别人身上赖。”

周成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紫,阴鸷的眸光落在谢岩身上。

昨夜要不是他,自己已经得逞,这两个混蛋!

现在骑虎难下,刘寡妇刚流产,让人抬她去周家门口闹,说是不给出个结果,就告到上面去。

两家闹开了,新军叔媳妇则来到阮柔身边,拉着她的手,“你先回我家吧,今天周家估计不得安生。”

阮柔乖巧点点头。

走在路上,新军叔媳妇揉揉太阳穴,“阮柔,昨晚……没发生啥事吧?我咋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记不起来了?”

阮柔心吓一跳,眨眨眼睛,摇摇头,“没发生什么啊,昨晚我睡不着找水喝,不小心摔了个瓷碗,你还来我房间门口问了我,我说没事,你就回去睡觉了。”

“这样啊……”

尽管刘寡妇再怎么闹,周成国当天下午还是离开了。

儿子造的孽,只能当妈的来还,为了不让刘寡妇继续闹下去,刘翠芳便担任照顾刘寡妇的重担。

阮柔下午时分才回到周家,她现在门口观察片刻,见里面安全这才进门。

还没到自己房间门口,刘翠芳恰好回家,看见阮柔,便忙道:“阮柔,这两天我家成国可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

这般正儿八经的道歉倒是让阮柔有些诧异。

她摇摇头,“没什么。”

看这个样子……周成国没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刘翠芳。

也是,这种丢脸的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刘翠芳仔细打量着阮柔的表情,见她当真没有生气,也便松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儿子出了这事,想要娶阮柔是没戏了。

在卫生所休养了小半个月,刘寡妇再次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隔三差五来周家闹事,还口口声声说周成国杀了她孩子,还强了她,如果不娶她,自己就告到他们部队去。

她就算什么都不要,也要毁了周成国。

半月前她也只是想从周家要点钱,已经谈妥了价格,可谁知道,等她病好后再次翻脸不认人,还口口声声要嫁给周成国。

眼瞅着越闹越大,村长为了平息这件事,便让刘翠芳打了电话去部队,与周成国商量。

居然到了九月份时,两人订了婚。

而在同一时间进行的,还有何芹与赵成的婚礼。

何芹与赵成的婚礼已经拖了很长时间,那是因为八月份时,赵成跟着师傅学开货车,忙活了一个月,总算九月初有了点时间,便挑了这个时间举办简单的婚礼。

老支书家。

赵成将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也有十八块钱。

“爸,我后天就得走,这婚礼咱们简单一点吧,这些钱您拿着。”

他将所有钱全塞给了老支书。

老支书砸吧着旱烟,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因为沈潇的病情,彻底把家底掏空了,要不是赵成出门在外努力工作,家里这么大开销还要还债,早就垮了。

老支书拿了十块钱,又把那八块钱塞给他,“这次结婚,花五块钱,剩下五块钱给你三叔家先还一部分。”

赵成抽了两块钱,又把六块钱还了回去,“爹,我出去也花不了多少钱,平常吃饭都有员工宿舍的,师傅说我学得快,下个月就可以单独跑车了,拉一次货能挣七八块钱呢。”

老支书叹口气,“成。”

这次结婚当真是简单,因为赵成时间紧急,更是将许多不必要的环节删删减减,两个新人只穿着新衣裳,接待邻居和村里人吃饭就行。

五块钱办这么多酒席肯定不够的,村里人知道老支书家不容易,也便只是上门吃了顿饭就离开了。

阮柔是被翠芬婶婶拉过来的。

她很好奇,这个世界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到了老支书家,却见周围到处都是红喜字贴花,并没有什么八抬大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酒席。

她见到了何芹。

何芹怀孕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未显怀,穿着一件大红色碎花布衣裳,头上戴着大红花,脸蛋涂了胭脂,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而站在她身旁的赵成也是如此,换上了新衣服,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还有许久未见的沈潇,这一个多月的休养,让他更加消瘦,眼窝深陷,颧骨凸出,瘦脱了人形。

虽然是在这结婚的喜庆日子里,可这几人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翠芬婶婶压低了声音对阮柔道:“老支书家这段日子过的可真够惨的,多给点礼钱,也算是咱们的心意了。”

家里两个光吃不干活的知青,上次沈潇看病还花了大钱,这日子过得能不惨么?

老支书家在村里还算是很富裕的那种,可是自从这两个造型的知青缠上之后,家里就此渐渐没落起来。

阮柔想到自己那两块钱的红包,心里暗想着,应该是够了吧。

宴席上,沈潇注意到了阮柔。

自从阮柔出现,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

这段时间他养伤在家里躺的也不踏实,心里总惦记这阮柔这个知道他秘密的定时炸弹。

举报老村长也不过只是一时气愤不过而已,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着实太冲动了,老支书和村长的关系不一般,两人可是认识了几十年的。

要是被人知道他就是举报的那个人,自己这安稳日子将不复存在。

阮柔知道他这个秘密,他便整日惴惴不安,只要有人进门,就觉得大概是知道了这事的人,来找事的。

虽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心魔作祟,可这种感觉着实太过恐怖。

眼看着阮柔吃完饭准备离开,沈潇便抽空子在门外等着拦住阮柔。

“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沈潇结结巴巴道。

阮柔看着面前的男人,沈潇形容消瘦,双目无神,浑然不复当初的风度翩翩。

“还好。”阮柔后退半步,有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只是疏远意味更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