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桉脸颊烫了起来,赶紧把衣服拿过来,用力地关了门。

门外,傅易时勾唇着笑了笑。

叶长桉太瘦了。

以前她还有九十八斤到一百斤之间的重量。

一米六五的个子,这样的重量则刚好。

可是四年时间,她吃不好,睡不好,瘦得只有八十多斤了。

穿上傅易时的运动长裤,像是孕妇裤一样大。

她把腰带勒紧又了勒紧,出去的时候,还是要一手提着裤子,才免得裤子松掉。

傅易时一直没有走,就等在浴室。

看了她一眼,他的眉心拧紧,“太瘦了,要多吃点补补身子。”叶长桉抓紧裤头,生怕裤子掉下去。

在她猝不及防时,傅易时勾着她纤细的腰身,把她整个人都搂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一抬头就见傅易时用灼灼的目光睇着她。

那样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她融化。

他抬了抬薄唇,“我们复婚吧。”复婚?叶长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没有听错。”他说。

她整个人愣在他怀里,心跳扑腾扑腾直跳。

下一秒,她逃离了他的怀抱,抬了抬唇,却心乱得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良久,良久,她才看似绝情地回答他,“我不要和你复婚。”也许是怕他看穿她的心思。

她很快地抽开目光,不再看他。

整个人也挣扎着,退了几步,从他的怀里逃了出去。

然而却抵到了背后的一堵墙。

傅易时正好把她壁咚在墙边,拧着眉头睇着她,“叶长桉,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嗯?”无处可躲的叶长桉,心里兵荒马乱。

她违心一笑,笑得悲凉,“你不是很清楚吗?像你母亲说的那样,贪得无厌,爱慕虚荣。”“我不信。”傅易时低下头来,俯在她的面前。

灯光下,她右耳耳畔处那颗迷人的黑痣,清晰入眼。

黑色的痣衬托得她的耳畔,更加白晰如玉。

每每看到这颗黑痣,傅易时血液里的每一粒细胞都会瞬间燃烧起来。

身体里的某股冲动,像是出了栏的猛兽。

他很清楚那股冲动,到底是什么。

一个低头,他薄凉的唇瓣,朝着她的耳畔处狠狠地擒了下去……叶长桉原本是要挣扎的。

可的她全身发麻,麻向四肢百骇,根本挣扎不动。

又或许,是这个吻让她太迷恋了。

迷恋得让她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经傅易时也是喜欢这个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吻过她的右耳耳畔。

每次温存前,他都会最先从她的耳畔开始吻起。

以前,他总是吻不够,总是那么缠人。

就像现在一样。

灼热的气息一直在她的耳畔辗转缠绵。

她原本推着傅易时胸膛的手,缓缓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时,耳畔边移动着的灼热的气息,这才停了下来。

他在她的耳畔边说,“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是因为爱我,对不对?”他又吻了吻她的耳畔,“说你爱我,我想听。”她也好想说一声,傅易时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傅易时突然要说复婚,又突然想听她说她爱他。

她不想管那么多。

只想好好地抱着他,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和无耻。

因为他还有朝朝,还有朝朝那温柔漂亮的妈妈。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傅先生,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爱你?”“不是吗?”被推开的傅易时,站在那里,眉心拧紧。

她悲凉地笑了笑,又说,“如果是,那我在这里向傅先生澄清一遍,我不爱你,我从来都不爱你。”“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他的眉心拧成一团,萧瑟的脸部线条像是染了寒霜。

她不答。

他自问自答,“为了钱吗?可是离婚协议上,你一分也没有要走。”“……”“不是爱我?”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任何的原因。

是啊。

连她都找不到别的借口。

那明显,她就是因为爱他,才要嫁给他的呀!可她却违心地笑了笑,谎称道,“傅先生,你想多了。

你只是长得像一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嫁给你只是一时冲动。”脑子一片空白时,她编出了这个理由。

荒唐吧?她觉得十分荒唐!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傅易时脸色一片萧瑟,“你再说一遍?”“没什么好说的了。”叶长桉疏离道:“傅先生,外面下着大雨,谢谢你今天晚上收留我。”“……”“做了一天的手术,我累了……我要睡了。”“……”“明天一早我就离开,不会再打扰你。”说着,她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站在那里,让他出去。

傅易时看着她一脸面无表情,不甘心地问,“我有多像你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对上他看似平静,却像是随时都会掀起一阵狂风暴雨的阴鸷的目光,叶长桉的肝肠一寸寸地断开。

他是傅易时。

可却不再唯独是,她一个人的傅易时了。

她笑了笑,“你不是他。”“他去哪里了?”他咬了咬后牙槽问。

她答,“一场空难,把他带走了。”傅易时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她不答。

傅易时勾唇冷笑,笑得荒凉。

二十九年来,他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却被她当作是了替身。

他不甘心,走上去抓着她的双臂,“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你自己问的。”她无力地答道。

他也无力地松开她,下一刻却像是着了魔道了一样,再一次地把她壁咚在了门口。

灼热的吻,猝不及防而来。

良久,良久后,他才松开她,回味着唇齿里酸酸甜甜的味道。

那是她独有的味道,美好的味道。

吻过她以后,他越来越迷恋这种味道。

他俯在她的身前,喉结动了动,“那就把我当成他一辈子的替身吧……”他伸手,准备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她抵在门后冰凉的墙面上,一动不动,“傅先生,你不是他。”不再是那个说好了,要和她一生一世的他。

不是那个疼她,呵护她,任由她撒娇,任由她无理取闹,唯独只宠她的他。

她没有办法面对朝朝,没有办法破坏别人的家庭。

一句话,像是砸进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

傅易时阴鸷清冷的眸子里,忽然一阵爆怒。

他捏起叶长桉的下巴,捏得她有些疼。

看着她,他心口骤紧,“叶长桉,是你先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