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病房了。

她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坐起身,没有理会就坐在床边的夜景川,下床就往病房外跑去。

夜景川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云清甩开他的手,去拉门。

可夜景川却将她按在了门上:“你去了也没用,已经来不及了,云崇他……”

云清声音嘶哑,发颤:“阿崇……死了?”

“手术后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不再是一个男……”

他说着,沉默了。

云清的后背,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两眼灰暗,人已经没了半分的灵气。

夜景川蹲下身,沉声:“承晔已经调查清楚了,夜空的死……是保姆因为记恨你所为,所以……”

云清抬手就狠狠地掴了夜景川一巴掌。

夜景川眼神一冷,捏住了她的胳膊:“云清你别以为,夜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就有资格反抗什么,你还是从前那个云清,你……”

云清伸手握住他的衣领,身体向前凑去。

她的脸与夜景川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一字一顿的问道:“夜空,是不是我的孩子?”

夜景川眉心一蹙,与她视线相触。

看到他的表情,云清倏然松开了握着他衣领的手,伸手捂住了耳朵。

“啊……啊……”

她嘶哑着声音,厉声痛哭。

夜景川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

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他竟一时慌了神。

他提醒自己,夜空的事情,本就是他做的决定,因为云清,不配做夜空的母亲。

云清似是把肺里的空气都哭完了一般,明明张着嘴,却半天都没再发出声音。

直到她吸入一口气,换了一口气,才又哭出了满腔的悲恸。

她疯了一般的抬手掴自己巴掌。

她恨自己,明明是自己的亲骨肉,明明夜空已经甩开了佟宁走到了她的身边,为什么她还是没能认出他,保护好他。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在自己面前‘离去’。

她不知道,她的宝贝,当时该有多么的痛苦和害怕。

她的孩子该有多希望,妈妈能抱抱他,救救他……

她悔,她恨。

夜景川伸手按住了她的手,“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

云清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夜景川扑倒在地。

她死死的掐住了夜景川的脖子,怒吼,发泄:“夜景川,你这个蠢货,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才应该去死,你去死,你把夜空还给我啊,把他还给我。”

云清挣扎着,用自己的手,挠伤了夜景川的脸。

夜景川反手捏住了云清的手腕,旋身反将她压住。

“云清,你给我闭嘴,即便夜空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也是你间接害死的,你甚至都没资格为他哭。如果不是你平时做人不善,也不会给夜空招来祸端。”

云清忽然就不动了。

没错,是她害死夜空的。

是她没有早早的杀了佟宁那个畜生,才让佟宁有机可乘的。

她有罪。

夜景川起身,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甩到了病床边,厉声道:“回病床上呆着,不要忤逆我的命令,更不要跟我讨论关于夜空的事情,你不配,也没有资格,你的余生,只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