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毫无起伏波澜,声音沉稳,却在那一刻蹲下,握住她的双脚。

白欣诧异的看着宋霖戎,有些害怕的退后,他却紧紧抓着她的脚:“别动。”

现在的宋霖戎,已经不像当年的混混,他的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能力。

她就站在那里,也不敢动弹。

几分钟后,他拿了一双拖鞋给她,问道:“饿不饿?”

她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

是凑巧,还是无意……

以前的她,喜欢吃宵夜,经常凌晨十二点还要吃东西,宋霖戎刚去工地上搬砖的时候,白欣不敢花钱,每次只敢买泡面回来,饿了就泡泡面,宋霖戎睡着睡着闻着香味就爬起来了。

两人窝在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泡面,津津有味。

后来,宋霖戎存了点钱,在工地上用一百块钱跟一个工友买了一辆自行车,到了凌晨的时候,他就会骑着自行车给她买夜宵。

她爱吃路边摊,烧烤、臭豆腐、煎饼果子……

她都爱吃。

宋霖戎总是轮着给她买,这个习惯,他坚持了大半年,直到他后来离开……

想到这,白欣摇了摇头:“不饿……”

可话音刚落下,肚子适时的响起了声音,很不配合。

白欣难得有些羞涩。

宋霖戎轻微咳嗽一声:“我晚饭没吃,一起去吃宵夜。”

白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跟在宋霖戎的身后。

这时,她才发现,这栋别墅奢华得让人难以想象,复式三层,地中海风格,就连摆设都让她觉得像是几百万的东西。

大概是孙韵可买的?

白欣偷偷猜想着,心里有太多疑问,可是并不敢问。

许誉也没跟她说,宋霖戎在京州有房子,更何况这奢华程度……刚才她有看了看,这地理位置在京州有名的别墅区,一平米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以宋霖戎的能力,大概是买不下来的……

出了别墅的大门,往小道继续走,很快就看见夜市。

烧烤摊、煎饼果子、烧土豆、麻辣烫……

美食一下就把白欣带回到那个一穷二白的时候。

她小声说了一句:“我穿着睡衣呢……”

宋霖戎没有回应,继续往前走,白欣只能跟着。

宋霖戎很高,走进夜市里,很快就成为焦点,毕竟宋霖戎的颜值用现在的话来说,是爆棚了,许多女孩子还拿出手机拍照。

到这个点了,没睡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

最终,他停在一个烧烤摊面前,点了烧烤,然后大喇喇的坐在位置上。

因为太高,位置太矮,显得有些大人坐小孩的椅子,白欣怔怔的看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似乎正想抽烟,可又莫名想起了什么,将烟盒塞了回去。

旁边的女孩子一直打量着宋霖戎,白欣有些不舒服:“舅舅,我们回去吧?”

“舅舅?”宋霖戎阴阳怪气的看着白欣,笑了笑:“你没和许誉做过吧?”

白欣一愣,没料到宋霖戎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右手轻轻磕打在桌面,十指纤细,十分好看。

“跟我上过床了,叫我舅舅?白欣,你什么时候这么假惺惺。”

白欣握紧双手,宋霖戎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是他说要和她划清界限的,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过一会,烧烤上来了,宋霖戎把茄子弄好,放到她跟前:“吃吧。”

昏黄的路灯下,宋霖戎的侧脸显得分外的英俊帅气,明明只是穿着休闲装,吃着路边摊,可是给人的感觉怎么会那么不同。

这个场景,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白欣吃着茄子,乖巧的很。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擦拭着她的嘴边。

她一愣,抬头看着宋霖戎,他突然痞痞的扬起右唇角:“怎么,比较想吃我是吗?”

白欣心顿时一颤,心扉乱跳,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了,可还是会因为宋霖戎的一句话莫名的脸红。

害怕被他看出端倪,微微低着头,在夜幕下,看不出她的情绪,而宋霖戎毫无形象的吃着烧烤,九月的天,突然显得有些温暖。

“宋霖戎……”四周嘈杂声许多,她轻轻开了口:“你叫周钰,还是叫宋霖戎?”

五年前,她认识宋霖戎的时候,这个名字,是他亲口告诉她的,外面的人都叫他老大,所以一开始,她并不清楚他的名字。

她从未接触过他的亲朋好友,可现在,她接触了,但是大家叫的名字,却是周钰。

宋霖戎笑了笑:“你很在意我的名字,是因为你还没放下。”

白欣从来就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她很认真的回答:“我是没有放下,所以你打算和许誉说吗?”

宋霖戎的黑眸微微一转,没有回答白欣这个问题,反倒开始说起前面的话:“许誉的母亲周芳是我姐姐,我自然姓周,至于宋霖戎……你已经叫习惯了,就这么叫吧。”

“哦。”白欣闷闷的回道。

宋霖戎突然伸出手拍打了一下白欣的头顶,力度很小:“快点吃啊,花了老子一百多块钱呢。”

白欣略显讶异,摸着头顶看着宋霖戎,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的宋霖戎,也像现在这样,宠溺拍打她的头,将她抱入怀中。

只是现在的宋霖戎,言语之间多了一丝稳重,不像以前吊儿郎当,痞里痞气。

她心一暖,拿起茄子,吃得痛快。

一百多块钱的串,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里,宋霖戎只吃了几根就没吃了。

结账的时候,白欣感觉自己的肚子快胀开了。

回去的路上,路灯昏黄,四周很静,已经接近二点钟了。

白欣走在前面,宋霖戎高大的影子从身后透了过来。

她记得,他说过,走在她后面,如果有坏人出来的话,就先打他,那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当时笑着说:“那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宋霖戎很认真的回道:“那最起码我保护你了,我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你跟我过的是苦日子,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唯一能给你的就是安全感。”

这句话,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可这份烙印,也像是枷锁,五年过去,他已经忘记,而她还在苦苦挣扎。

莫名想起以前的往事,白欣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默默擦着泪水,身后突然伸出双臂,轻轻将她抱入怀中,头顶传来沙哑的嗓音:“打算给谁守活寡,哭得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