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林菱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顾渊下令全境通缉的,也是害死华清兮的罪魁祸首——韩梓枫。

林菱指着韩梓枫,咬牙切齿的道:“还清兮的命来!”

话音刚落,荆棘鞭跟着挥了过去。

韩梓枫并不闪躲,而是实实在在的受了她一鞭,一道血痕沿着左肩一直喇到右腹腰下,她下了狠手,伤痕触目惊心。

林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瞬间有些诧异,随即又被怨愤替代。

“怎么?后悔了,想要来赎罪?告诉你韩梓枫,清兮不在我这里,或者说,她的尸体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被我一把火烧了!”

“我知道。”

他声音冷淡的说着,那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一切,包括生死。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敢出现在我面前,不就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今日,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摄魂铃。”

又是简简单单三个字,然而听到摄魂铃时,林菱整个人都为之一怔。

韩梓枫是全大陆最出色的炼器师,没有之一。

没想到他竟然炼制出了摄魂铃,至于摄魂铃用在谁身上,和他为何突然来此,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知你性格,绝对不会让她的遗体留在他的手上,所以,在你使用磷火符的时候,就启动了摄魂铃。”

“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

林菱发了疯似的的怒吼着,手中的鞭子挥得呼呼作响,可惜,后面的攻击都被韩梓枫轻而易举的躲过。

第一鞭并不是他大意,只是他不想躲而已。

“害死巧巧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她的魂魄对于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来此,借你之口,通知顾渊,想要回华清兮的魂魄,就来找我,我等他,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

“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林菱狠狠的一甩鞭子,愤愤的道:“疯子,都是疯子!”

不管是顾渊,还是韩梓枫,他们的所作所为,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

顾渊送走了白誉,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前往华清兮曾住过的院子。

院子的一角,种着一排的银杏树,此时,已入秋,银杏黄了,一片片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远远望去,特别的赏心悦目。

银杏树下,安放着一张摇椅,华清兮很喜欢坐在树下制作灵符,她说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能让她保持心境清明,做出的灵符效果会更好。

好几次,他忍不住偷偷来看她,基本都是看到她坐在树下认真努力的模样,让他时常想起小时候两小无猜的相处,那一刻,他有想过放下所有仇恨,重新开始。

然而,她没等到他,他们之间横着一道天涧,无法逾越。

如今是阴阳两隔。

顾渊呆呆的伫立在院子里,眸光阴沉灰暗。

“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很轻,却犹如厉鬼低喃,带着一丝狠戾和决绝。

“谁?”

顾渊释放灵压,假山背面有个身影一晃,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瑟瑟发抖。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

女人不住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沾染上青石板。

看清这女人的样貌,是曾经服侍过华清兮的婢子,也算是对华清兮忠心耿耿的。

“你来此作甚?”

华清兮出了事,这个院子就被他下令封锁,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就是顾渊下令封锁得急,小仙婢落下了重要的玉佩,今日想偷偷潜入拿回来,哪里知道好死不死的竟碰见了顾渊。

小仙婢躲在假山后看到顾渊望着银杏树出神的样子,想到了以往的主子,不忍唏嘘发出了声响,才吸引了顾渊的注意。

“尊上是想主子了吗?”

小仙婢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顾渊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反问自己,他这是在想念她吗?

或许是吧。

小仙婢不敢抬头,虽然听不到回复,但见顾渊没有像以往那般听到华清兮就发怒,便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说了很多关于华清兮的事情。

“婢子曾问过主子,为何喜欢坐在银杏树下制作灵符,天气好的时候也就算了,哪怕刮风下雨,主子还是每日都定时定点的坐在那里一段时间,婢子就十分好奇。”

“后来婢子才知道,原来主子喜欢坐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位置好,尊上每日上朝和下朝都会经过临渊楼,这个位置可以第一眼就能看到。”

“主子想每日多看尊上一眼,所以才风雨无阻的坐在这里等,只可惜,尊上您只是路过,却不愿意踏入临渊楼。”

“够了。”

顾渊出声制止,如果认真听的话,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略微颤抖。

小仙婢一噎,赶忙住嘴。

这个时候,临渊楼来了新客人。

方茗尔不知从哪里得到顾渊来到这里的消息,匆匆赶来,远远便看到顾渊和跪地不起的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心情有些不爽,但转瞬即逝。

她款步向前走到顾渊身边,轻柔甜美的说道:“阿渊,我一早上找不到你人,原来你在这儿。”

顾渊颇为冷淡的看了方茗尔一眼,“我记得有说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临渊楼。”

方茗尔十指紧扣,神色有些慌张,又略显委屈的看着顾渊。

她好想说,那为什么那个小仙婢可以进来。

可惜她不敢,只能垂下眼眸恶狠狠的瞪着跪地的小仙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