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门口换鞋的全柚溪,薛老转过身来,问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全柚溪撒了个谎:“我东西忘在穆宁家了,去拿回来!”

薛老从沙发里起身:“你让丁婶去给你取不就完了吗?外面那么冷,还非得跑这一趟?”

全柚溪没回答外公的话,一把推开了大门。

薛宅不是一般的大,全柚溪知道瞿程哲要走到门口需要一段时间。

她折了个近路,直接绕过小高尔夫球场,奔着后门去了。

薛宅是个庄园式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呈现的是个斜三角的形状,只要全柚溪从后门出去,是有一条小岔路能通到前面的大路的,而且是直线距离,很近。

全柚溪走着走着跑了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思想没法集中在一起,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拦住他究竟想干嘛。

终于,在她冲出岔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正从她身侧行驶过来。

当瞿程哲看到突然从小路上冲出来的全柚溪时,一脚踩住了刹车。

这条路上来往的人本来就很少,附近就这一所别墅,车辆更是几乎看不到。

瞿程哲坐在车里没动,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着站在车前的全柚溪。

全柚溪的小脸被风吹的有些发白,倔强咬着嘴唇,直直的盯着车里的人。

路边的落叶被风卷起扫过全柚溪的脚面,朝着路对面旋转着飞奔而去。全柚溪衣袖很长,白皙的小手蜷在袖口里,只露出葱白的指尖。她的头发扎的很松,几缕头发垂下来,缠在脸上,也不伸手去拂开,扬着小脸就那么站倔强的站在车前,目光坚定。

瞿程哲推开车门,走过去在全柚溪的身前停下。

全柚溪1米65的身高,想对上他的视线,就要昂着头。瞿程哲低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这样很危险,你不晓得?”

开口就是训斥,这让全柚溪心里有气。

愤愤的将脸上的头发拨出一边,全柚溪瞪着他:“你来我家干嘛?”

这句的语气不善,惹的瞿程哲的眉头微蹙。

片刻后,他说:“我找你外公有些事情要谈,和你没关系。”

说完,瞿程哲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全柚溪不是个爱哭的人,可这一刻,鼻尖却酸了起来:“你明知道许佳期是我小妈,却还要和她纠缠在一起,我爸的眼光差,没想到你也没强到哪去!”

听到全柚溪的这番话,瞿程哲停住了脚,缓慢的转过身来看向她:“谁说我和你小妈纠缠到一起的?”

瞿程哲的语气有些重,脸色也不好,全柚溪心底竟然生出了几分怯。

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她一把将手机掏出来,几步走到瞿程哲的身前:“你自己看!”

瞿程哲盯了全柚溪一会儿,低头朝着手机屏幕上看去。

片刻后,他的表情有所松动,目光放在全柚溪脸上,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吧,外面冷”

貌似一句关心的话从瞿程哲口中说出,全柚溪愣住了。

她的确穿的不多,穿在外面的大衣外套很薄,里面也不过是套了一件家居帽衫,站在瞿程哲面前忍不住会打哆嗦。

可即便是这样,全柚溪依旧没有放弃,她的脾气很拗,盯着瞿程哲没动,大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最终,瞿程哲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突然被裹上了瞿程哲的外套,满满是他的味道,全柚溪心里有些慌。

“娱乐新闻,也能当真?今天我和你站在一起,如果被人拍了照,明天的新闻是不是又要说我‘移情别恋’了?”

全柚溪闻言怔了怔,其实,从心底里来说,全柚溪也是不相信瞿程哲真的会和许佳期在一起的,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找女人,什么漂亮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要非要找一个有夫之妇?

再说了,就算他和许佳期有什么,也不至于轻易被狗仔队给拍到且用来大做文章。就算许佳期不要脸,瞿家还要脸面呢,以瞿程哲父亲在临城的地位,怎么可能放任儿子去勾搭有夫之妇?

可就算是这样,全柚溪心里依旧不踏实,她非要听着这话从瞿程哲嘴里亲自说出来才能够安心,仿佛无论结果怎样,她就只相信他说的。

只要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看到全柚溪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瞿程哲将裹在她身上的外套紧了紧:“去吧,回去吧”

瞿程哲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从她的下颌上擦过,一种酥麻感从她身体里迅速流过,竟然起了一身小小的鸡皮疙瘩。

全柚溪的目光定在了瞿程哲受伤的右手上。

瞿程哲转身去开车门,全柚溪忍不住上前:“瞿程哲,你真的不喜欢我小妈?”

这是全柚溪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瞿程哲的身形顿住,他没有回过头来,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一把拉开车门,同时口中说了一句:“不喜欢!”

瞿程哲的车在眼前消失,全柚溪定定的注视着已经空荡荡的街口,轻轻的松了口气

路上,瞿程哲将领口的领带扯了下去,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关了空调,可他还是觉得热。

他的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都是来自于刚刚自己心底里,那抹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可平静不下来,脑海里都是全柚溪的那一声‘瞿程哲’。

他的车开的很快,离开时根本不敢看后视镜里那个纤细的身影

手边的电话响起,瞿程哲随手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里瞿悜谏的声音:“程哲,薛老那边怎么说?”

瞿程哲的心在一点点下沉,突然的心烦意乱让他的火气没处发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他不想见你”

电话那头的瞿悜谏沉默了,除了车内轻微的引擎响,便只有电话里瞿悜谏沉重的呼吸声了。

——————

除夕,外面响起了不连贯的鞭炮响,将全柚溪从睡梦中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