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星眸中万千情绪飞闪而过,最后,汇聚成一抹浓郁的温柔,“如果你能认真的听完我讲的故事,我就把它还给你。”

“将军什么时候喜欢上讲故事了?还让人非听不可?”就在此时,一道清越却夹杂着三分寒意的声音传来。

傅凉音循声望去,只见贺辰逸一身月白衣袍携风而来,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贺辰逸没来,她今天怕是难以脱身了。于是讨好的对着贺辰逸笑道,“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讨好这一招,对现在“杀气腾腾”的贺辰逸显然不怎么管用:“以后出门,必须与我说。”

傅凉音自知理亏,只得连连点头。

贺辰逸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道,“跟我回去。”

“可……”她本想说玉佩还在江瑾言手里,但看到二人都不怎么好的脸色,还是算了。

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傅凉音没想惹是生非,江瑾言却不肯善罢甘休。

只听他沉声道,“殿下要带走微臣的妻子,是不是该给微臣一个解释?”

贺辰逸冷然道:“将军想要孤给你什么解释?她如今已不是傅家二小姐,而是孤的女官,名唤采薇,又怎么是你江瑾言的妻子了?”

江瑾言道:“她就是傅凉音。”

贺辰逸怒道:“傅凉音早已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江瑾言:“……”

贺辰逸:“当初在苍狼山,她摔下悬崖,若不是我救她,她怎么能嫁给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折辱她,虐待她,连对她仅有的那点好,都是在骗她,做戏给别人看!更不管不顾,让她被人谋害,若不是我不放心,命人暗中保护,她早已葬身火海!明明救她与水火之中的人是我!你又凭什么在此纠缠?”

提起前尘往事,一直没吭声的傅凉音神情突然变得黯然起来,恹恹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她承认是有些感动于贺辰逸为她建的衣冠冢,也差点沉浸在他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里,但经贺辰逸这一提醒,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总算还没丢了理智。

她话音落下,正对峙的二人脸色俱都变了。

贺辰逸是唇角含笑,一脸得意;江瑾言则是微敛了眉尖,神色黯然。

贺辰逸“呵呵”一笑,道了声“好”。

这一回,眼见着二人并排走远,江瑾言也没再开口。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围猎大会的日子。

傅凉音陪着贺辰逸坐在太子专用的马车里,撑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贺辰逸则悠悠闲闲一脸惬意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卷,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檀香木茶座,茶座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杯里早有傅凉音亲手泡好的御贡龙井,茶水尚且温热。

贺辰逸心想,若是能一直这样待着,该多好。

谁知他这念头刚起来,外面便传来了林和尖细的嗓音:“太子殿下。”

“何事?”贺辰逸语气不善道。

林和顿了一瞬,语气更加低了:“殿下,已经到了。”

闻言,他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便率先下车,等傅凉音出来时,又转过身,微笑着冲她伸出手作扶。

傅凉音眸光微转,发觉众多暗暗投来的各色目光,当即薄唇一抿,一扭头,从另一边跳下了马车。虽是踉跄了两步,却总算没摔的难看。

贺辰逸毫不在意的收回手,俊美的脸上毫无异色。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兵部侍郎林蔚过来请示是先去营帐休息,还是先去围猎场,贺辰逸没回答他,却是转头问傅凉音:“阿凝,你想先去哪里?”

这一下子,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更多了,连林蔚也偷着打量了她好几眼。

傅凉音心中讪讪,忙答道,“太子殿下决定就是,阿凝不过是个奴婢。”

贺辰逸却道:“在孤心中,你可从来不是奴婢。”

这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

吓得傅凉音连忙错开话题,道,“太子殿下还是先去围猎场吧,营帐那边或许还未安排妥帖,奴婢先去打点打点。”

贺辰逸心中估算着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恼了,于是及时收住了性子,换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如此也好。林大人,你找几个人,带阿凝去孤的营帐,安顿好之后,再送她来找孤。”

林蔚听命,立刻亲点了两名百户,给傅凉音领路。

贺辰逸这才换骑马,林蔚带领的三千宁远军跟随其后,浩浩荡荡往围猎场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