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姬凤离一病就是七日,本就有着一股书卷气的翩翩公子此时更多了几分孱弱。

他看着那封和离书,眼神迷惘,若真如了花著雨的愿,他们从此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了。

甚至说……陆北尘他会不会想从前那样陪在花著雨身边,他们会不会……

“哐——”他烦躁的拂去手边的药碗,心烦意乱的拽着和离书。

恰时,姬太傅走进房内,满屋的苦涩气息和一地的碎片让他再次无奈叹气。

姬凤离已经不知打翻几碗药了,天天只盯着那封和离书暗自神伤。

“离儿。”姬太傅坐了下来,温声道:“莫再强求了,花著雨她已经走了……”

姬凤离眼神一怔:“你,你说什么?”

“今早,花著雨去见了皇上,她凤离了将军之职,也凤离了皇上的封赏……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城了。”姬太傅都不敢去看姬凤离。

花著雨要走,他和皇上都留不住,花著雨甚至还求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姬凤离,但他却不忍看见姬凤离这般失意的模样。

姬凤离倏然起身,大步跨了出去:“备马!”

花著雨又要不凤离而别,她是铁了心要跟他一刀两断吗?

“少爷,你病还没……”姬凤离哪里理会小厮的劝阻,直接翻身上了马。

“驾——”他夹紧了马肚子,沿着长街踏雪一路驰骋而去。

不同于看见花著雨的尸体那般痛苦,他只感觉花著雨这一走,他若不去追,那么他们可能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路过将军府时,他停了下来,府门被锁上,门上的白灯笼和白绸已经被摘下,太傅府门上“将军府”的牌匾都不见了。

人去楼空。

“可恶!”姬凤离紧咬着牙,重重的挥了下鞭子,马嘶吼一声,朝着城门口跑去。

花著雨,她一再不凤离而别,到底是真的放弃他了,还是在逃避……

京城外二十里的马道上,一辆马车正摇摇晃晃前行着,花著雨靠在车窗沿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一片的洁白。

离京城越远,她倒觉得越轻松了。

“花著雨。”柳馥兰膝上趴着睡着的花珞宇,压低了声音道:“走的这么匆忙,你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

花著雨悄悄回了神,同样低声回道:“我没事,只是嫂子,你不会怪我吧。拒绝了皇上的封赏,连还擅自请凤离卸任回乡……”

她眼神中满是歉意,虽说家底还在,但花珞宇还小,柳馥兰还怀着孕,她伤未痊愈,以后恐怕……

柳馥兰摇摇头,爱怜的看着花珞宇...“不,花著雨,你是对的,纵使我们花柳两家世代都纵横沙场,但宇儿这儿,我真的不愿他像我们一样了,我只想让他平凡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她不怨在她满头白发时再送孩子上战场,更不敢像花毅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花著雨,你和姬凤离……你不与他道别吗?”

花著雨合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不必了,他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始终没忘记她在泉音诗社看到的那一幕,姬凤离和她不合适。

突然,马嘶鸣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花著雨掀开车帘,探出头,看见马车前的来人后,不由一愣:“陆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