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并不温柔，反而有些疯狂，仿佛带了席卷一切的怒气和霸道，甚至还带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凉和绝望。
他为什么会绝望，当初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是他，如今他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想到这里，傅仙蕙紧了紧身侧的手，骤然将他推开，淡漠的低吼：“够了贺兰渊，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
贺兰渊沉沉的盯着她，那猩红的眼眸萦绕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和绝望。
傅仙蕙下意识的别开眼，这一刻竟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良久，贺兰渊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起身墨墨离开。
待他走出去后，傅仙蕙这才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一颗心跳得厉害。
四年前明明已经两清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她不想动情的，也不敢动情，他为什么还要来撩拨她的心，他是不是非要她真的死了，他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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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仙蕙原本想去找沐风和小包子玩的，但贺兰渊给周围士兵下过命令，入夜后，只允许她在主帅帐篷里待着，其他哪里都不许去，她也只好一个人待在主帅帐篷里。
好在贺兰渊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也乐得自在。
只是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四年间，她随着沐风行走江湖，一颗心始终都很平静，直到再次遇到这个男人。
她想，她或许真的很没用吧，那个男人明明那样伤害过她，她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个男人而波动。
这才是她觉得自己最可笑可悲的地方。
她无法忘却那个男人，无法抵触那个男人，所以她只能逃，逃得远远的。
怔怔的盯着帐篷中央的火盆，她眸光微微的眯起。
对，只能逃，所以，她一定要逃离这里，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
她不能再让自己沦陷，不能再重蹈覆辙，因为，她真的已经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深夜，熟睡中的她忽然感觉一抹冰凉的身子贴上自己的背脊。
她浑身一震，猛地惊醒，正欲出拳袭向身后。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沙哑的嗓音：“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沙哑，太伤感了还是因为他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浓浓的祈求，傅仙蕙的心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拳头停在半空中，却再也砸不下去。
他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身上还透着一股寒气。
他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出的气息几乎都是凉的。
傅仙蕙抿了抿唇，终是放下了拳头。
良久的静默，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傅仙蕙浑身紧绷，静默的空气让她有些压抑。
忽然，贺兰渊寻到她那只被废的右手，轻轻摩挲。
她狠狠蹙眉，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因为这只被废的手是她耻辱的象征。
她曾那样不要命的救这个男人，换来的却是那样惨痛的下场，不是耻辱又是什么。
然而她刚要抽回手，他却忽然握得很紧。
“贺兰渊……”
“这只手是你拿剑的手，当年……被废了，你的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她呼吸一窒，没做声，同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忽然说这个。
贺兰渊忽然越发抱紧他，脸埋在她的颈窝，低喃的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对不起……”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傅仙蕙心中狠狠一震。
在她的眼里，他向来都是冷酷刚强的，又何时这般脆弱过？
哪怕曾经他跟她被困在雪山上，差点被冻死，他也从不曾这样脆弱过。
到底又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蕙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七年前，你是否还会牺牲一只手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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