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容鸢大病—场,眼见还有三日便是新年,身子方才好转一点。

这日天色阴沉,屋外寒风肆虐,吹得门窗都在呜呜作响。

她躺在床,上上,想起了女儿。

往常这天气,她的月儿都会害怕一个人睡。

容鸢心里放不下,思忖了片刻,拖着病体出了门。

可是她才走到连翘的听雨轩,就听见院中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她的月儿!

容鸢心中—沉,抬脚就往院里跑。

院门口几个丫鬟急忙拦住了她。

屋里月儿的哭声越发揪心,容鸢心中又急又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丫鬟往屋里跑去。

容鸢推开房间门,就见一个嬷嬷慌忙把手从月儿身上拿开。

月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大哭不已。

容鸢心疼不已,忙上前将月儿抱在怀中:“月儿不哭,娘亲来了。”

听见容鸢的声音,月儿才缓缓止住了哭泣,紧紧的抱着她:“娘,疼……”容鸢只觉心都碎了,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月儿哪里疼?”

月儿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抽噎着道:“疼……”容鸢眼圈红,握住了月儿的手,柔声安慰:“月儿不怕,娘亲这就叫你爹爹请大夫,大夫看过月儿就不痛了。”

容鸢急忙去找霍无舟,开口第一句就是:“求侯爷救救我女儿!”

这是那一次不欢而散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容鸢看起来越发瘦弱,她对他似乎也越发淡薄。

霍无舟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跟着容鸢一起去了听雨轩。

容鸢再次走进女儿居住的屋子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摆设都换了,女儿身上原本盖着的单薄被子也换得厚实富贵。

容鸢快步走到床边,心疼的抱着不停喊疼的月儿。

老大夫替月儿把了脉,看了一眼后脚赶来的连翘,摇头道:“月儿小姐脉象平顺,实在不像是生病了。”

大夫话音刚落,霍无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小小年纪就会装病,好攀诬连翘照顾不周,容鸢我,你真是教的好女儿!”

容鸢一懵,就听见一旁的连翘柔声道:“侯爷,您别生气,姐姐可能是担心连翘照顾不好月儿,才出此下策的。”霍无舟闻言更怒,他看着容鸢苍白的脸,攥紧了手指。

“我霍无舟的女儿怎能学得你这般城府深沉,来人,将月儿带去祠堂罚跪!”容鸢慌忙抱住月儿:“月儿还小,怎么可能会装病,她定然是真的不适啊!”

可霍无舟好像什么都听不进了。

“将夫人带回去,从今往后,不许她再见月儿!”他丢下这句,愤然离去。几个丫鬟硬生生将月儿从容鸢怀中抱走,

月儿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裳,哭着叫娘亲,喊的她心都要碎了。

容鸢看着月儿被丫鬟抱着远去的身影,心口好像被隆冬的寒风呼啸而过,无力又绝望。

夜色沉沉,容鸢怎么也坐不住,她实在放心不下月儿。

她躲过院中看守的守卫,偷偷来到祠堂。

祠堂门口半个看顾的人也无,容鸢推开门,就看见月儿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