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苏锦,忙使人拿了衣裳过来将她裹好,旁边也来了消息,说郑雨萱早已经被救起来,现在已经回去了。

大夫人顿时黑了脸,安慰了几句苏锦,便使人将她送回去了,而她自己则是直接去找了郑雨萱。

郑雨萱刚梳洗好出来,瞧见在暖阁候着的大夫人,有些怯的上前见礼:“母亲……”

她话尚未说完,大夫人便寒声道:“你是打算杀了苏锦,然后自己去国舅府?”

郑雨萱浑身一紧,便立即跪了下来:“雨萱不敢。”

“是吗,那你为何在上岸后,还故意带走所有人?这不是要置苏锦于死地么?”大夫人冷冷看着她道。

郑雨萱眼珠子忙转了转,才道:“母亲,雨萱也是为了您着想啊,如今苏锦手里掐着嫁妆,迟迟不肯给我们,这次又是她先推我落水的,若是这次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咱们还拿到了银子,至于国舅府那里,咱们再想法子就是,而且父亲不是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么,听闻这位庶出叔叔膝下也是一儿一女,虽然不及苏锦好看,但是……”

郑雨萱的话还没说完,大夫人便不愿意再听。

“目光短浅,这么多年让你跟着如意,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跟你姨娘一样的目光短浅!”大夫人不满的斥责完,便起了身离开了。

郑雨萱气得眼睛通红,待大夫人走后,才敢起身,抬手便砸了桌上她方才喝茶的茶具:“来人!”

“二小姐有何吩咐?”春桃战战兢兢走过来。

郑雨萱想起大夫人反复说的‘目光短浅’几字,咬咬牙:“去信给林公子,告诉他,今晚我替他将折扇还给苏锦后,便被气急败坏的她推落湖中,差点淹死。”

“是。”春桃忙颔首准备离开,郑雨萱看着她要走,又道:“等等……”

“小姐?”

郑雨萱取了自己的一方帕子,交给她叮嘱道:“告诉林公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望林公子切莫负我!”

“小姐,您真的决定好,放弃大皇子,嫁给林公子了?”春桃忍不住道。

郑雨萱轻哼一声,下巴高高扬起:“嫁给大皇子,就算是侧妃,那也只是一个妾,而且皇上如今正值壮年,不知何时大皇子才能被立为太子,登上宝座,与其做人的妾,不如做人的妻。堂堂正正的嫡出,而且父亲也说了,林月笙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我当然要抓住他!”

春桃闻言,不敢在多问,忙出去了。

深夜里,似乎还有几声乌鸦啼,寒风也拨不开天上厚重的乌云。

映春哭肿了眼睛,守在苏锦床边:“都是奴婢莽撞,才害得小姐如此。”

苏锦捧着姜茶,打了两个喷嚏以后才道:“你呀,下次可要长记性。”

映春仍旧觉得十分窝火:“若不是那二小姐胡说八道,奴婢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苏锦看着碗里的姜茶,丝丝生姜在热水里浮沉,姜独有的清香溢出让人觉得浑身都通畅了,她又捻了两片胭脂雪的茶叶放在姜茶里,顿时茶香和生姜的清香融合,苏锦眨眨眼睛:“回头再做些花茶来喝喝。”

映春瞧着她又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急道:“小姐,您有没有听到奴婢跟您说的话,林公子可是要被二小姐勾走魂儿了,咱们要是再不行动,林公子可就不是咱们的林公子了。”

苏锦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望着映春:“你想让我怎么挽回?去苦苦哀求还是威胁他?”

映春语塞,苏锦又道:“如若林哥哥有了别的打算,我也不怪他,只要他能帮我先过了这一年的孝期就行。过了这一年,我们就去找个老实人,给他娶个十房八房的小妾,然后我们自己带着银子去逍遥快活。”

映春叹了口气,望着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但她知道,自己是没法改变她的想法的,便只得催着她赶忙喝了姜茶早早睡了,毕竟第二天还要上山呢。

苏锦躺下,看着绣着芙蓉的帐顶,心里却并没有表面说的这么平静。林月笙是她已经做了打算过一生的人,如今初来京城不过半月,他便有了别的想法。镇国公府这些龌龊事都没能让她觉得难过,反而这一件事,让她生出了几分难受。

叹了口气,缓缓合上眼睛不去多想,难得多了一辈子的寿命,她总该让自己过的开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