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入了夏,待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夏子安、萧怀亦以及高晋带着一些随从启程了。

才出南疆,夏子安就觉路线有些不对。

“这次你不绕过夏国国土了?”她看着通往夏国的苍岭道,有些疑惑。

萧怀亦似是故意在夏子安伤口上撒盐一般,悠悠道:“已经没有夏国了,这里是辽国的国土。”

夏子安脸色一僵,抿唇不语。

见她这幅模样,萧怀亦勾了下嘴角,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

能好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必就算遇到故人也不用太担心。

才不过走了几日,夏子安就发现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他们多数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几乎都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如果不是之前没有听说过夏国有天灾,他真的以为他们是逃荒的灾民。

想到此刻辽国富裕的人,夏子安不由道:“真是朱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早知道夏国人是不受辽人待见的,可是亲眼看到这些却是忍不住的心疼。

萧怀亦看着路边的人,嗤笑道:“山高皇帝远,况且辽国皇帝怕是对管理这边的官员也不会怎么上心。”

夏子安垂眸,不觉轻叹一声。

不过月余,萧怀亦一行人便到了辽国都城。

夏子安掀帘,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城门,心头百感交集。

她的母后就是死在这里,甚至连她都差点命丧于此,想不到还有再次回来的这天。

“后日一早,咱们就进宫,这两日你好好休息。萧怀亦活动了下身子,环顾了一下城中的行人。”

“嗯。”夏子安放下帘子,点了点头。

驿馆。

天色渐渐暗了,夏子安进了房后便摘下了面具。

天气炎热,疤痕处有些发白,她摸了摸,仿佛还带些许刺痛的错觉。

再过一天,她又要见到慕容桀了。

烦闷的胸口不住的升起一丝怒火,夏子安紧攥着面具,眼底满是愤恨。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过慕容桀,甚至和他刀剑相对,不甘和怨恨几乎占据了她的心。

深吸了口气,夏子安平复了下情绪后才去沐浴更衣。

驿馆离皇宫不远,她见外面灯火通明,便出了门。

或许是她脸上的面具过于引人注意,不少路过的人都多看了两眼。

夏子安按照模糊的记忆一路行至曾经从火海中逃了出来的房子。

这里已经修缮成了一间新的客栈,不见那场大火半点影子。

夏子安耳畔再次回荡起那晚那个女人的话。

在辽国,她除了采菱,再没有相识之人。想到采菱,她眼神暗了暗。

那日匆匆被侍卫带走,采菱最后如何了?会不会被她连累受了罚,甚至……

忽然,身后一阵男人高呵和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夏子安转身看去,心一惊,忙往旁边多去,险险躲过那飞驰的马。

她蹙起眉,虽未看清马上之人,但看起来是位武将。

他骑着马直往皇宫去了,丝毫不管路上的行人地横冲直撞。

“又是他,唉……”。

一旁摆摊的大叔叹了口气。

夏子安闻言,又看了眼其他路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武将似乎很不受待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