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传来一阵巨响,刚才离开的护士再次闯进来。

见到这副景象后,顿时出声。

"你这是做什么?我刚给你换好的衣服!"

"医生呢?我要见医生!"

阮寒星脸色通红,额角两边的青筋暴起,整个人泛着难耐的暴躁和深深的担忧。

护士和她斡旋半天后,医生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赶过来。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皱着眉头。

"病情严重了,这种全身僵硬还只是暂时的症状。如果不能抓紧找到可替换的脊髓,你可能连一个月也挺不过。"

阮寒星双手泛着青色,她紧紧攥着被角,嗓音嘶哑。

"还有机会吗?"

医生叹了口气。

"当初倒是有一个最合适的,可是被人加塞抢走了,我这边也不能和你说的…太详细。但是脊髓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阮寒星低垂着眉眼,过了好久才平复情绪。

"我明白了,谢谢您!"

医生离开后,她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将脑袋抬起来。

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有些灰霾,外面的走廊时不时传来喧闹,可自己却连一个诉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她跟在霍沉身后的十年,不要朋友,不要亲人。

如今,报应终于来了。

大姨的骨灰还没送回老家,她不能困在这里。

在医院又做了几次化疗后,阮寒星早已经瘦弱不堪。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γβ饿了就点外卖,有时候指关节不好使,护士知道她自己一人,就总会跑过来帮她。

渴了的时候自己努力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有热水就喝热水,没热水就喝凉水。

避免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护士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黄色的口哨。

只要她想上厕所,就吹一下口哨。

护士就会进来帮她。

阮寒星也有自己能活动的时候,只不过这种时间越来越短。

邵遇芷的视频再次打过来时,已经是一周后。

视频中的她们俩,一个比一个瘦。

却又都戴着红色的毛线帽。

"姐姐,你为什么还戴着一个口哨啊?"

阮寒星将自己的所有不堪都隐匿起来,笑着自然开口。

"这是一个小朋友送给我的,说是她的幸运口哨,说能给我带来好运!"

邵遇临远在大洋彼岸之外,看着屏幕中强颜欢笑的女人,心口有些隐隐发痛。

趁着邵遇芷疲惫熟睡,他小声试探询问。

"需要我给你请一个护工吗?"

阮寒星先是愣了一下,耳后瞬间升起一抹绯红,却是立即摇摇头。

"不用,我很好!"

挂断视频通话后,阮寒星喘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护士走进来换药,见她这副样子打趣。

"是和男朋友聊天吗?"

刚说出口,护士面色突然尴尬和愧疚。

大家都知道阮寒星自己在医院住院,要是有亲人爱人又怎么会不过来?

阮寒星却是柔和着笑笑,直摇头。

"他很忙,没有时间的……"

护士换药离开后,她唇角的那抹笑意也慢慢收回。

目光憔悴着望向窗外,那抹树枝上多落了个小麻雀。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两周了。

期间霍沉没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消息。

阮寒星垂眸看着过于安静的手机,她忽然好想听听男人的声音啊……

要是这么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男人,会想再见她一面吗?

阮寒星苦笑着摇摇头,霍沉身边那么多女人,他又怎么会想起自己呢……